“好啦好啦。”姜予转过身,熟练的给春觉顺毛,轻声细语的哄着她,像是一点没为这么点小事生气。
实际上也没什么好生气的,那香凝说的不错,那簪子确实是姜家的人给她置办的,所以给出去的时候她也没那么心疼。
春觉坐在长亭边,用手绢抹着眼泪,一抽一抽的哭,“姑娘,这受气的鬼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在陆府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过日子,到了姜家还要这样,虽说姜家的条件比起陆府好得多,但是却同陆家一样处处艰难又被排外。
什么时候是个头呢?
姜予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可她却忍不住想到了老夫人所说的那桩婚事。
嫁人这件事对以前的她来说是遥不可及的,她曾听过陆家几个庶出姐妹姨娘说,若是能做正妻就抵死不要做妾,一旦为妾,就是女儿将来在婆家受委屈做母亲的也无法出面,事事都要被正妻压着,一辈子出不去院子。
若是正妻,那便有了避风港,再有本事能将家里经营好,讨得婆母和丈夫的欢心,再得个一儿半女,那么后半辈子便算有了依靠。
姜予从来没想过自己这辈子能嫁给一户好人家做正妻,因为她的身份在陆家太尴尬了,没有哪个门第还算干净的人家会娶她这个来路不正的女儿,是以她虽然心里有些钦羡,却从不把自己未来的希望放在嫁人这一路上。
可老夫人说,那是建宁侯的小侯爷,且又是先帝赐婚,虽不知小侯爷人品如何,但单看姜千珍失望的模样,想来也是个不错的人,起码是个不错的夫婿。
姜予面对很多刁难和打骂都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反应,但想到这她面色却显出些薄红。
春觉见她许久没反应,抬眼奇怪的看了下姜予,扯了扯她的袖子才将人扯回神,“姑娘,想什么呢?”
“啊”姜予眨了好几下眼睛,然后语言有些不自然的说:“没什么。”
她揪着衣裙垂下眼睫,如果能成为正妻,是不是日子就会好过起来呢?
不能再想,她又说了好几句话哄给春觉听,直到人不那么气了,姜予才偷偷递给她一个被手绢包着的小裹包。
“你瞧,这是什么?”
春觉打开手帕,瞳孔瞪得像两个铜铃,接着赶紧收起来揣进怀里,小声对自家姑娘道:“姑娘,这要是被发现了”
那里面,可不就是茯苓糕吗?姜予以前在市井中流浪过一段时间,所以手上的小手段也是花样百出,在陆家的时候,两主仆都没怎么被饿着,时不时的薅点夫人老爷丢弃的旧物件出去变卖,又或者去厨房偷点果子之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