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悸已经乘着风雪出了门。
“去问问那些狐朋狗友,怎么一回事。”
姜予忙的晚了些,小侯爷夜里又发了些高烧这件事是庄衡与她说的,她思索了一会,便放下手中的事,提着一盏灯笼,去了帆居。
夜里更是寒冷,阁楼微弱的光如萤火一般,姜予扫了扫肩头的雪,春觉又将手中伞收好放在一边,推开了阁楼的门。
可还未走进几步,便听庆元阴阳怪气的说:“等少夫人放下手头的事赶来,小侯爷的病只怕都好了。”
春觉听了正想骂他,可还未开口,便听姜予问,“小侯爷烧退了吗?”
庆元哼了一声。
“少夫人还关心这个?”
隐隐约约,宁栖迟隔着一层门框听见了门外的动静,睫羽微颤,额间的高温使他眼角微微泛红,他披着外衣坐起,听见了她宁和的声音。
明明只有一日,为何感觉好似许久未曾听见她的声音。
她是被母亲逼来的,他患病,她作为妻子照顾理所应当,可他们毕竟不是真正的夫妻,他也不需要她的照顾。
她熬好了药,放在他身侧,便取了书架上一本话本,坐在窗边津津有味的看着,她不常与他交谈,屋外的碎雪打落在书案上,冷光又照在她姣好的面容上。
她枕着膝盖,时而被书中的文字逗得扬起笑意,肩膀轻颤。
他将药一口闷下,也未觉有多苦涩。
有时夜里,他会发些高烧,便能察觉一只纤细的手轻抚过额头,那只手软若无骨,带着让他不适的香气,之后又用帕子为他降温,他也曾醒过来想让她不要这样做。
可看见她趴坐在床侧,宁静而又略带疲倦的小憩,最终还是没有出声打扰。
一连数日,他病已痊愈,今日她未曾来是情理之中,他素日便是一个人独居,未觉有什么不对。
可夜里又是一场高烧,也从未这样难熬。
他垂眼,未出声。
可屋外的人却声音平静的说了句,“那我便不留了。”
宁栖迟抵着床沿的手指发白,心脏好似被一根线紧紧的拉扯着。
他听见‘吱呀’一声,再是门框被紧关的声音。
屋外还在下着小雪。
姜予对手哈了口气,春觉支撑起伞,颇为无语道:“我看啊,就是那个庆元使坏呢,小侯爷估计好好的根本没什么事,就是他在那折腾人。”
姜予不可置否,将脖子缩进围脖里,道:“就当是出来消消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