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宁悸的问话很怪,李氏应当早就同他说过,自己与小侯爷不过是逢场作戏,又谈何介不介意。
宁悸心下悸动。
她对兄长无意!她不在乎兄长!
宁悸看清他们之间只是表面夫妻,可却猜不到姜予的心思,那日郊外风雪相迎,他以为她是母亲为他相看的,他素来不喜家中安排,但那日他想,如果是姜予这样的姑娘,便可以试着接触。
可天意弄人,他认错了。
宁悸压下心中升腾的雀跃,露出一个为难的神色,道:“母亲同我说过,你们成婚是被逼无奈,可你已嫁人,夫君心中另有所爱,誊先很为嫂嫂不平。”
听他这样说,姜予想了想,道:“我与你家兄长并无什么。”
既不在乎,便不会有其他感觉。
宁悸觉得自己快藏不住自己的小心思了,他耳尖微红,紧了紧手心,开口问道:“那嫂嫂,若是若是你能与他和离,你会再寻一个夫君吗?”
姜予这才诧异的看了他一眼。
宁悸比她虚小两岁,好玩爱笑,身上充斥着意气风发的少年气,姜予一直将他视作小辈看待,眼下他黑眸微微发亮,鼻尖被冻的微红,正一瞬不瞬的看着自己。
他坦诚,阳光,热烈的目光好似有些灼人。
姜予隐隐有个猜测,可不好明说,雪已经停了,只是缓慢呼吸着,喉中有些凉。
她咳了一声,“好冷,我回去了。”
说完便转身,留下个疾步而去的背影,春觉还呆站在原地,好一会才跟着自家姑娘追过去。
宁悸站了一会,然后蹲下身取了一捧雪,给自己的脸降降温。
烈女怕郎缠。那便下次再问吧。
侯府停了三辆马车,姜予见过自家两个乖巧的妹妹,颇有好感。
李氏将她们调教的很好,年长的叫宁语,年纪小些得叫宁音,生的眉目清秀,气质纯和。
为了避免与她同车尴尬,她特意准备了另一辆马车。
正要启程,姜予才撇见站在台阶之上的宁栖迟,隔着距离与她遥遥相望,小侯爷身姿高挑,容颜似画。
叶落雪地。
撇开眼,姜予想,果然他是要去这趟筵席的。
庄衡还在她身边,小侯爷似乎真的将他送给自己了,也不知那日赏梅宴的事他知不知情。
左右过了这么久,还没有什么动静,大抵是不怪她的。
姜予提了这么多天的心忽然松了松,定王的决议下来了,太子铁面无私,上奏要将他送回封地,又自认有错请求责罚。因他大义灭亲,朝堂上一片赞美之声,就连兵部尚书都没太过责怪他举办赏梅宴这事。
太子不会跟定王勾结似乎是众人不约而同的看法,定王无权是个闲散王爷,赏梅宴这事大家都认为是太子想化解这场逼婚矛盾,只是好心办了坏事,是以没人会想是他为主谋。
姜予也不明白太子为何要这么做,可她不想关心朝堂上的事,也不敢戳穿什么,她毕竟人微言轻,得罪不起,左右也与她无关。
那人离开,她便也提起裙摆,上了马车。
王家的宴席这回场面很大,原因是宁栖迟到了场,以及京中一位同样炙手可热的清贵公子,陈家二郎也在,再者就是王家那位升迁的大公子,王谦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