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摇摇首,“我便是任人摆弄的物件,娘娘何必同我商量。”
贵妃眉梢一挑,心底起了几分不耐。
她冷笑一声,“你这是不愿?”
“臣妇并非不愿,只是此事于我来说,弊大于利罢了。”姜予不卑不亢,垂落着眉眼,“这些事从由不得我做主,娘娘与其让我开口,不如去问问小侯爷,若当时他肯请旨,我此刻又怎会站在这。”
贵妃的脸色陡然低沉下来。
“娘娘,若是真能和离我自肯写,可平心自问,您是在为我出主意吗?”她头一次抬首,直视贵妃的眼睛,眼底没有一分畏惧,“还是,用我一纸薄书,断了我在宁府的情分呢?”
大内太监急急赶到了宫门口,见来人一脸天塌了的表情,这可不是碰上了上门来索命的么?
前些日子陛下便下了旨解了小侯爷的禁足,还没气消几日呢,这就又来了宫中,这要是被陛下知道了还得了。
“我的大人呐!”太监急急道:“什么风把您吹到这来了!”
大内可不是人人都能闯的,可小侯爷自小便在宫中,因而早就得了圣上的准许,只要禀报一声便能觐见,可眼下皇后正设宴款待昭和郡主,他是疯了他敢为小侯爷去禀报。
可若是不去,那又是得罪了建宁侯府,简直两面不讨好。他心里苦的要哭出来,这种事怎么他摊上了。
宁栖迟一身象牙色白袍,高竖的发丝在他身后飞扬,“不必惊动圣上,去请贵妃,请她送我夫人出宫。”
小太监听闻此话一惊,才知宁栖迟并非要让他通传,连忙应好。
小太监背影渐远,而不知过了多久,有内宫之人寻到宁栖迟,那是一身穿着女官服的官身,她急匆匆赶来,行过礼。
“太妃请您觐见。”
小太监一路将消息传到贵妃处,可那大殿大门紧闭,他急的额上汗都要冒出来,不知过了多久,传令的宫女才将大门打开,而他进门却见瘆人一幕。
一碧色衣裙的女子瘫坐在地面上,长发如瀑落地,她长得美极,可她袖口处却染着一片殷红,手中捏着一份血色帛书。
她手边有一珠钗金簪,而其尖端却沾血色,她莹白的手腕被衬的如玉。
而贵妃早已一脸惊容,神色处颇有几分不可置信。
她念着帛书上的字,“臣妇愚昧无知,出身草芥,不堪与侯府相配,望与君断绝。”
姜予站起身,她眼底依旧是恭敬,将帛书承于手臂,弯腰呈上。
“这样写,娘娘可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