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做了好久的心里建设,居然都未派上用场。
他不说话,熙宁也并无攀谈的意思,瞧瞧路边光秃秃的树枝,又望望远处日渐西斜的红日,日子静谧,若能日日都有这样闲适的时光多好。
索性还有一程子路,她那视线不知怎的又移在他的身上。细君是怎么将他养得如此健壮的,又有这样高的身量。他头发黑而密,人说重发之人命中带贵,果然不是虚言。
他又有堂堂好相貌,不是独山国窦氏一族男子的精致,如工笔画一般下笔讲究,他是摩崖石刻,刀工粗粝大气,经历风雨拷打依然挺立。
窦绾会倾心于他,熙宁其实并不意外。无边的权势再加上过人的手腕,莫说他本就长相英武,就是长相逊色些,恋慕者大概也不会少多少罢。
熙宁正望着他出神,肚子突然咕咕叫了两声。
她还没反应过来,赵侯已经回头,立马对上她的视线,“饿了么?”
熙宁突然生出一种偷窥被抓包的局促感。
为了打破这怪异的氛围,赶忙摸了摸自己小腹,“嗯。”
她最近是要饿得快些,只是食量还未见涨,不知是不是天冷的缘故,身体要蓄热所致。
赵侯琢磨着还有段旅程,还是骑马回去的快些。便不再顾及仍有些敏感的身子,也不去倾身嗅那好闻的桂花香气,翻身催马向前。
营里正灯火通明,熙宁回来正赶上暮食。
赵侯大概有急务处理,下了马便独自离开了。
熙宁从伙房处分了两个蒸得软糯的白薯,又端了一碟小菜准备回帐中休息。
途中遇到在帐外呼噜噜喝汤的三爷,被他笑一句,“柳兄弟吃得少,比我家里那位还挑拣哩。”
熙宁看他便乐,将怀里揣着得白薯递给他,“三爷来个。”
万三摇了摇头,“你多吃些,瘦的竹竿样儿,以后如何讨媳妇。”
他挺起腰板儿,“得像三爷我学习学习,吃得多干得也多,老丈人喜欢的不得了。”
说完又贼眉鼠眼的四下瞧瞧,确定此处没了外人,“再不济也得像侯爷一般,身材勉勉强强也过得去,在咱们营里,算是能堪堪排在三爷后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