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如死灰,腾挪着身子想着先藏到门后去,至少不要一进来就被人看到自己这般狼狈。
门外声音却突然停了下来,熙宁甚至还未来得及挨着床沿,房门已经吱呀一声闷响,一个身影闪了进来。
“熙宁?”
来人大惊,可进门才看到她正衣衫不整,那曲线毕现,叫他立刻红了脸。
“我,我先替你松绑……”
他不敢直视,本欲抽剑断了这布条,可突然想到这布条的用途,不敢再贸然行动。便偏了头用手摸到她背上的结,轻而又轻的解了起来。
他的手似乎不大对劲,结这样一个结足废了半刻时间。
熙宁正哭的眼泪一大把,能行动之后赶忙跑到一边收拾衣物,她背着来人啜泣。
从她的角度仍能瞧到那柄立在床沿的长剑,她对此很是熟悉。
“你——”
熙宁忍不住那啜泣的声音,好半天才将自己打理完全,又使劲儿抹了把脸上流不尽的泪水,“你不会说出去的是不是?”
桑仕秾在她身后无声的点头,而后想起她看不到自己的动作,这才哑着嗓子出了声,“是——是。”
熙宁吸了吸自己的鼻涕,泪眼汪汪的看着手足无措的男人,“你有什么要问的么?”
“没,没有。”
没有?
“你,一直知道?”
他这样的表现实在太过反常,丁点儿没有惊讶或是疑惑。
桑仕秾原本跪在床沿,这时候才缓缓下来,“你很小的时候,尚在襁褓之中,我曾抱过你。”
熙宁震惊于他的回答,他抱过还是幼儿的自己,“你是阳家人?”
桑仕秾来不及回答她的问题,屋外越发乱做一团,应当是所有人都在这时候回了传舍,桑仕秾不能久留,提剑快步向外走去,到房门口后方才想起什么,“王尚水我会解决,你莫担心。”
熙宁好半天才缓过劲儿来,桑仕秾说他会解决王尚水,那她的身份暂时便可无忧了。
她这时候止住哭腔,望了望早人去楼空的屋子,桑仕秾究竟是谁,为什么会在自己很小的时候抱过自己。
那时候阿爹和阿娘隐瞒自己的身份很是辛苦,怎么会叫一个陌生的孩子随意抱着自己。可若是亲近之人,之前那么多年,她为什么从来没有听父母说起过他,甚至连桑这个姓熙宁都觉得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