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三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那杯底留下的碎茶叶也未被他放过,三爷将茶叶一并吞了,大口的嚼弄起来。西旗的茶叶到底还是不如赵国郦下的香,他如此想着,将那点子残渣咽了下去。
赵侯双手背在身后,他其实心里已有打算。
那小小的罐子,顶上只开了一个指缝大的口子,若是自罐口看去,其实是什么都看不出来的。
赵侯叫桑仕秾将罐体打开
他挥剑劈下,只听一声脆响,那木罐子立刻便分做了两半。
棋子自崩裂的罐子里跳脱出来,在桌面四散开来。
结果显而易见。
“白子一枚,其余皆是黑子”
众人互看了一眼,暗自猜测白子是出自谁手。
赵侯将那白子捏起来放在掌心,“明日午后,桑仕秾来取我书信。”
熙宁便为赵侯研磨。
这柄自公宫带来的郦下石潭墨,还是细君出征前赠与赵侯之物,当时细君是存着叫儿子中行显得胜时发布制书,可用此墨书写的心思的。
可世事难料,这墨却率先被用来书写攻燕策略,且不是为赵国,而是为异族西旗。
熙宁一边研磨一边小心翼翼同赵侯交流,“公子会西旗文字,不如用西旗文来书写。”
倒时格亚翻脸,赵侯也可以打死不认,总归大息没有几人能认得西旗文,更何况是赵侯所写得东西。
赵侯闻言先笑了起来,“格亚在西旗政坛浸淫数十年,哪里是你初出茅庐的小子能算计得了的。”
熙宁也知道自己提得意见天真,可她为他担心,若是真的有那么一天,他们就真的一点应对之法皆无,难道要站在原地挨打么?
赵侯自腰间解下一金一玉两枚印信,熙宁知道这是他一直带在身上之物,一枚出自老赵侯之手,一枚是他自己所刻,皆是他最为爱重的私印,一刻“郦下中行氏”,一刻“显之印”。
二者合一,任是谁都能瞧得出这锦帛文字所作之人是中行显。
“西旗文字或是大息文字皆不重要,格亚认得,乃是这两枚私印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