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华伯猝然一惊,不敢再过多言语。
熙宁自然不会为他周全,半点没有要替他说话的意思。
“熙宁回去。”
赵侯不想再叫这个心术不正的东华伯靠在熙宁身边,看着着实碍眼。
熙宁看着当下情景,想着叫赵侯给东华伯一些苦头吃,倒也大快人心,便真的转身回去休息。
“阳家的财产自然有阳家人照顾着,同你东华伯柳氏有何关系。嘴上说着是别人赠与,自己跑得倒是比谁都欢,你当本侯是个瞎的不成?”
东华伯赶忙陈情,“不不不,鄙人见了熙宁寄到府上的书信,她思念家中亲人,这才马不停蹄赶来郦下,您瞧——”
东华伯拿出从柳熙覃处偷来的书信,“熙宁是府上娇养长大的,我最是知道,这两年来大概很是思念家中,几乎每月都有书信。赵侯便是不看着她要过继财产这事,单看在她想要回乡见见亲友的份上,也该同意她回去这一遭。”
“况且熙宁小小军司马,营中哪里便缺她这一人了,她不过一个……”
他没忍住,将内心想法吐露出来。
赵侯抬了抬眼皮,伸手给万三一个示意。
便听到两声利落的耳光,万三可是断掌,在赵军万人之中也属实是个力气大的,几乎将东华伯抽到了两丈之外。
他脑袋发蒙,抿了抿嘴突出一口血牙来。
“东华伯逼着熙宁做事倒也罢了,如今还教育到了本侯头上,恐怕是打错了主意。”
他静静坐着,大概是有些乏累,“以后这等小人就不要放进门来了,本侯这里不是脚店,什么香的臭的都敢往前凑了。”
万三道一句“善”,而后叫上两个执戟的精兵,将东华伯从腋下挑了起来。
赵侯含了一口清茶,好生漱了漱口,“捶打一顿,明日一早扔到市集上去。若是挣扎就不必理会能不能全须全尾了,砍了臂膀拿去喂鱼。”
东华伯吓得三魂丢了七魄,他不过是来寻自己的养女罢了,怎的就至于叫赵侯如此针对。正手软脚软喊了两句冤,却叫万三伸手卸掉了下巴,留着涎水叫人拖了出去。
这群自军中练出的铁臂,可不管你是贵族还是王亲,若有军令三更下达必然不会叫你好活到五更去。万三出手狠辣,东华伯只觉得一阵抽疼,立刻便晕了过去。
赵侯叫人收拾了残局,这会儿他收拾停当,叫众人不必跟着,自己迈步向着熙宁的屋子而去。
这境况确实是熙宁未曾料到的,东华伯突然造访,叫熙宁不得不硬着头皮同他相见。毕竟那事刚刚过去不久,她见赵侯眉眼处的伤痕还很醒目,这般模样回了公宫,也不知万三等人瞧见了有没有细细追问。
她当下叫赵侯叫回了屋中,可他既然这时候还要来行宫之中,必然是要向自己讨个说法的,若是见面又当如何对他,熙宁心里乱的很,简直是坐卧不安。
她出于叫赵侯知难而退的心思,进屋之后便将房门栓了起来,瞧着这样子似乎仍不妥帖,又挪了桌椅过来抵着,这才感觉舒服了些,脱去外裳钻回了榻上。
她向内侧躺着,不知屋外何时才会有动静,念着念着竟恍惚中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