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侯放许佳在旁思考,他却又将视线投在那桌上,下到一半的棋局之上。真是不错,许佳最后胡乱下的一子实在刁钻,激起赵侯无限意欲,倒非要破了他这一局不可了。
半晌,许佳终于回过头来。
“君侯,许某信得过你!”
赵侯动作停顿了下,这才带上一副淡笑面具,“许公果真未叫我失望。”
他落子在一旁,“窦君不能归档,不可证明她手上的另一半兵符是真是假,况且兵符置于一人之手便无效力,窦君她比你更着急。”
好不容易收上来的兵符是一件无用废品,任是谁都会癫狂生气。
“档上仍是许公领着另一半,那一切便如从前,郎中令可要再辛苦一阵了。”
许佳狠灌下一杯浓浓苦茶,“今后任凭赵侯差遣。”
“细君常说一人在公宫之中颇有些苦闷。”
赵侯起个话题却不肯继续再说下去,只一味瞧着许佳罢了。
许佳赶忙向上表起衷心,“夫人倒是同细君有些话题,臣出宫之后安排,叫夫人多进宫来,好作陪细君,定不会叫君侯再为细君之事烦忧。”
赵侯很欣赏他这及时的肺腑之言,“如此这般,很是麻烦了郎中令夫人。”
“不敢说是麻烦,夫人能作陪细君,那是许家上上下下的荣光,我们感激尚且要来不及,哪里会觉得麻烦。”
赵侯向后靠在圈椅之上,瞧着内侍又为自己续上新茶,这茶是他叫万三从燕国带回的,燕地同赵国气候全不相同,这茶口感模样也差出天地。
赵侯突兀地换了话题,“许公应当尝尝这味道,燕地的百草新叶,孤在王宫之时息天子也曾推荐品评。”
许佳摸不准赵侯的意思,既然他叫自己喝茶,那他便再喝一杯,“恕臣不懂,竟喝不出有何大差别。”
“品茶同用人很有些相似之处,要一点点的感受,不能囫囵吞的过了,后面苦涩之味涌上来,舌根麻不麻便只有自己知晓了。”
“——是。”
许佳又重新将茶盏捧在手心,学着赵侯品茶的模样,先耐心闻了一闻,鼻尖便有清甜的味道,再微抿上一口,像模像样的点头称赞。
赵侯这时才提上一句,“许夫人每日进出宫廷实在惹眼,我瞧姚黄年纪虽小,但行动坐卧很有章程,比公宫里的女眷更温柔娴雅,叫她入宫陪着细君,细君应当会很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