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熙宁低头沉思着,忽然听到熟悉的音色,看到是桑仕秾前来没由来便觉得心安。
“你怎的未同赵侯一道先行。”
桑仕秾回道,“君侯担心你的安危,叫我留下护你”,桑仕秾叫熙宁安心,“宫中有万三和邵环守着,万事安全,你不必担心。这会儿天色尚早,咱们天亮之后再启程,赵侯嘱咐一切以你为先。”
熙宁对桑仕秾有种天然的信任,听他说宫中无恙,便暂时放下心来,“赵侯曾提起宫变那日,窦绾意外失踪,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桑仕秾将她领到厅中桌旁小坐,“咱们的人将窦君请回了大殿,那时候窦绾便已经没了踪迹,万三后来将窦君大殿里里外外清理了一遍,后殿通向一败落的园子,那处少有人去,树丛掩映之处有半人高的墙洞,大概是窦绾早有准备。”
“所以窦绾同窦君,倒也远不如她们在人前表现出得那般亲切,至少窦绾早已经给自己留了后手。”
桑仕秾点了点头。
熙宁又问道,“那可有追查她的踪迹,如今她去了何处?”
“依照咱们的人传回的消息,窦绾并未回到独山国去,路线反倒更像是要北上京畿。”
“北上?窦家在京畿并无人手,她去那里做什么?”
“邵环据她留下的书信手稿推测,窦绾很有可能是息天子的人,她一早便知道赵侯设局。息天子有没有派兵围去清水河,她最是清楚。”
熙宁补充一句,“可她没有将实情告知窦君。”
“是,非但如此,窦君如此轻易便上了圈套,还很有可能是窦绾在旁推波助澜。”
若真如此,窦绾便复杂的直叫人头皮发麻了。
“此事倒真是叫人意外了。”
第二日清晨上路,行行复行行,又是两日路程方才进了郦下界。
如今赵国国丧,街边不少人家已经挂上了白幡,道旁一片肃穆,连往日奔跑玩耍的幼童都一致噤了声,只天边孤鸟划过,叫人更觉孤寂。
她方才进了宫门,却见一陌生宫人在车旁迎接,熙宁有些奇怪,“怎的不见张盖盖,我殿内一向是他打理。”
那内侍只说自己并不认识此人,说完便垂头不言不语,复又立在一旁。
还来不及细问宫中异样,赵侯便一身缟素前来接她进殿。
熙宁看他下巴处又生出短短的胡茬,便知这两日他定然忙碌,“若是累了,便先休息下,稍晚些咱们到阿娘殿中问候。”
熙宁点了点头,这是应当的,早该好好同细君重新认识一番。
“马车行进缓慢,我这边不觉疲累。倒是你,瞧着不过两日罢了,便憔悴这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