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素来喜欢翻阅史书典籍,觉得可以在里面读到许多有意思的事情,不说以古鉴今这些大话,也能陶冶情操,丰富开阔眼界。
但她还是有些犹豫,不确定在严师与史方面要选择哪一边。
徐元光适时地出了声:“你是该去听一听。裴大人当年在翰林院主修史书编纂,对于这些事再清楚不过,讲得也很有意思。你听了之后,还可以回去给……”
他轻咳一声,露出一个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微笑:“……给别人讲着玩。”
阮问颖自然明白这个“别人”指的是谁,阮淑晗虽不尚武,但与她一样喜欢听史,帝王本纪、世家列传,姐妹俩都谈论同读过。
她心中的秤杆由此倒向一边,下定决心,对杨世醒莞尔点头,应声答话。
“好,我跟你一起去。”
杨世醒笑着握住她的手,掌心里带着暖意,在这盛夏却半点也不显得热燥。
阮问颖低眉浅笑。
徐元光又是一声咳:“那个什么,我还在这里呢,你们俩注意一点,别当我不存在啊——”
三人一道前往西室等候,拜见裴良信。
相较于徐茂渊,这位殿阁大学士要少言寡语一些,废话能少说就少说,只在要紧处下功夫,见着阮问颖也没有多言,照常书讲起来。
只在讲到一半时冷不丁点了个名,提问她:“循吏受玉,按律本该治罪,景公却反对其嘉奖一番,惹众臣猜疑。这里面的道理是什么,你可知晓?”
让她一下子从故事的沉浸里醒过神来,谨慎回答道:“盖因昌侯之故……”
回到国公府时,已过下晌,暮色尚未起。
阮问颖受人之托,前往阮淑晗的闺房,与其说史诵历,同时调笑道:“小徐公子可真是把晗姐姐放在了心尖上,连伴读时也不忘记。要我说,他就该亲自来给姐姐讲,而不是巴巴地拜托了我来当你们之间的红娘。”
听得阮淑晗面飞红云,流露出一股女儿家的欢喜娇意,不过依然直爽:“你也别只顾着说我,且先讲讲你自己的事情。”
她疑惑:“我自己的什么事?”
阮淑晗笑着瞧她:“自然是你和六殿下的事。”
阮问颖心中一跳,下意识地想起和杨世醒的两次亲吻,脸庞微微发起了烫。
她有些心虚地掩饰道:“我和他能有什么事?”
“是吗?”阮淑晗明显不信,“前一次你从宫中回来时,我就觉得不对了。但你之后的一段时日都待在府里,行事和往常无二,我便以为是自己的错觉,没有再继续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