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担心陛下真的应承了这话,且不说陛下对她的态度有七成是当未来儿媳看待的,就是陛下真的应了,也还有其余长辈在呢。
端看她母亲此刻的神情,就能知晓这是绝对不可能被容许的事情,更不要说一心想把她嫁给杨世醒的真定大长公主了。
果然,不待陛下对此有何见解,得了身旁侍女弯腰附耳的安平长公主就冷冷嗤道:“本宫女儿的亲事不劳费他人操心。通政使是没有女儿么?这么替本宫的女儿操心。”看来是已经知道了顾语司的身份。
镇国公没有妻子那般七情上面,但也表明了态度:“出门在外,某确然挂念女儿,通政使的这一份好意,某心领了,但小女年岁尚小,还未到出嫁时机,尚需容后计议。”
和顾语司境遇相似、同样掌家不久的新任沛国公笑着抚了抚须,出言道:“这亲可以慢慢成,但定下还是尽早的好,免得到时行事匆忙,反倒出了差错。且天底下的好男儿说少不少,说多也不多,早早定下,大人也好早早安心。”
陛下闻言笑了:“听爱卿此言,是想给自己儿子作保?若如此,倒也身份般配。”
安平长公主瞪了他一眼:“皇兄!”
皇后也在他身后偷偷扯了一下袖子,低声道:“陛下。”
陛下没有理会妹妹,只借着宽大袍袖的掩饰,轻轻拍了拍妻子的手,表示安抚。
又往自己儿子那边瞥了一眼,见其神情不改、满脸漠然,好像发生的这一切都与他无关,脸上的笑容就加深了些许。
颇为豪迈地大手一挥,道:“爱卿若是真想替子求娶,朕就允了这门亲事!”
阮问颖一窒。
她能感觉到许多人的视线落在了她的身上,包括身旁的阮淑晗也在看她。
但她一个人也没有理,下意识地看向杨世醒,搜寻着他的目光。
杨世醒没有看她,而是终于把视线投向了自己亲爹,并于片刻后收回,神情依旧散漫,只带着零星的不满。
对上她在茫然不解中含着几分不安的目光,他先是一怔,接着就微微笑起来,示意她不必担心。
阮问颖看明白了他的意思,在稍稍松了口气的同时也感到越发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