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因此,他对这个软乎乎、娇嫩嫩、玉雪可爱、乖巧玲珑的小表妹是很有好感的,把她当成亲妹妹一样看待疼爱。
在她还很小、他也不怎么大的时候,他就学会了如何用歌曲和拍背来哄她入睡,并且通常是哄着哄着,两人就睡到了一块。
再长大一点,他们就成为了玩伴,像世间的大部分兄妹一样亲密无间,偶尔有起争执矛盾的时候也很快会忘到脑后,不隔嫌隙。
直到他开蒙念书,接触了人世间的学问道理,又在常日里与他人的相处中摸索出了一些门道,才逐渐从朦胧的幼龄中脱离,开始重新审视他的那些长辈、亲人。
然后他就发现,他的长辈,尤其是他的外祖母与姑母二人,对他好是真的,有所图谋也是真的,并且前者比他以为的要少一点,后者比他以为的要多一点。
他也发现了她们图谋的是什么,无非是他将来继承江山后能给出的最好东西:权利,地位,荣宠。
而这些期望,全部被她们放在了一人身上。
那个人就是阮问颖,他外祖母的亲生孙女,他姑母的嫡亲独女,他从小被叮嘱告诫要好生对待的表妹。
发现这些事情后,杨世醒就不愿再与阮问颖亲近了。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他那时虽然还小,却也知晓骨气二字,不愿平白当别人的棋子,哪怕这些人是他的长辈,没有存着害他之心,他们也休想替他做决定。
孩子总是容易被大人看轻的,后者通常只会注重前者的外在表现,而忽略他们的内心所想。
他也一样,他的疏远冷淡被理解为闹别扭,不理不睬被认为是在闹脾气。
真定大长公主和安平长公主面上笑言不在意,却总能在与他相处时漫不经心地把话题拐带到相关的方面。
她们自然不会说他,只会托以“可是颖丫头做了什么惹你生气的事”、“定当回去对她好生教导”、“你莫要再气,当心身体”之类的言谈,与他绕着圈地讲话。
而他也在那时学会了冠冕堂皇的推辞,让她二人的笑语仅止于笑语。为此,徐茂渊还哼哼了两声,说他跟着裴良信学差了,只会虚与委蛇是难当大任的。
只有他的父皇母后,似是看穿了他的心中所想,对他这一系列举动没有发表过多的见解。
他的母后只是对他温柔地笑笑,缓言叮咛他要知礼守礼,莫要和长辈顶撞,也别朝妹妹发脾气,怎么说他都是哥哥,要学会包容,凡事需留一线,既是给他人退路,也是给自己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