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晚均为稀粥,只有午膳一顿米饭也就罢了,可饭食中的米粒先时好歹还是去了壳的,尚能浅尝,如今却变成了杂壳斑驳、不知道次了多少等的麦饭,一口咽下犹如砂石磨砺,使她险些没吐出来。
素食也是一样,原先虽然都是水煮,但至少火候掌握得不错,入口生脆,且有盐津之味,现在的菜叶不知道在滚水里煮了多少遍,都烂熟烂透了,与其说是味同嚼蜡,不如说是清汤寡水。
唯有一点不变的,是这些饭食没有馊臭的异味,约莫是挑着新鲜的食材,用着最次等的法子做出来的,不至于她在吃了之后得病,但也只有这点而已。
第一次被送呈这样的饭菜时,阮问颖足足花了一个时辰,才勉强用完大半。
第二次时她压根就不想吃了,只看一眼都觉得反胃,摆着没动,直到侍女将其原样收走,她饿了一个晚上,才在翌日早上认命地喝下她从未听闻,也从未想过会遇上的清水稀粥。
由此,她终于意识到她的母亲原来一直在对她手下留情,要是对方在一开始就用这样的手段来整治她,恐怕她根本熬不过五日。
她也终于从之前的恍惚中醒过神来,意识到不管这世间的一切是不是虚幻的,至少现在这一刻,她经历的都是真实的。
命之所存与否、道之所存与否,她不知道。
但是饭菜好不好吃、难不难以下咽,她还是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