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一声嗤笑:“你倒还知道自己深陷于水火。”
她努了努嘴,娇缠:“那到底有没有嘛?”
杨世醒慢悠悠地回答:“心疼没有,心气倒有不少,佩服你能为了和我退亲而做到这种地步。倘若你把这份心思用到正道上,怕是早就成为了第二个宜山夫人,还担心什么亲事?”
阮问颖听出了他话中的嘲讽之意,但是与此同时,她也感到一阵醍醐灌顶,想明白了破局的关键点所在。
她之所以会在这门亲事里感到无力,不是因为她要嫁的人身份特殊,关系到阮家满门的前途命运,而是因为她在这件事上本身就没有发言之地。
哪怕是嫁给旁人,只要她的长辈决定了,她也依旧会陷入这么一个境地。
因为她没有能够倚仗的、独属于自己的东西。
她的确在家里受宠,与父母兄长之间感情很好,但说破天也不过是个待字闺中的姑娘,身无长物,没有一官半职,自然只能听从长辈的安排。
假使她像宜山夫人一样在朝为官,成为整个家族最大的庇荫,那么她就算是退十次亲也无人敢有置喙,更没有人能擅自替她决定亲事。
追根究底,还是她自身无用,在家族里没有份量,才无法把命运掌握在手里。
想通了这一点,即使现在已经没有退亲的需要,阮问颖也还是忍不住在心底浮起一份欣喜与激动。
“多谢你指点明路。”她笑盈盈道,“我之前只顾着思索怎么打动长辈,巧言转圜,没想到最要紧的关窍竟在这里。”
她做出一副下定决心的模样:“看来我是时候下场一试,替自己争取一番了。”
杨世醒看她一眼,慢条斯理地回答:“不错,你是该尽早为官入仕,在我还能帮你一把的时候站稳脚跟。这样即使将来东窗事发,你也可护我安然无忧。”显然是知道她在说玩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