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说话期间,外头的灯火逐渐减弱,最终归于黑暗,只留下房里的一盏灯在案头燃烧,勉强映照着榻边的一小方天地。
阮问颖身体僵硬,由着他揽肩握手,不敢动弹一下,只觉得被他触碰的地方刺痛灼热,像着了火,随意一个行差踏错便能烧遍全身。
她的思绪凝滞了好一会儿,才缓缓转动:“……你、你装样子做什么?不是只要我回去后告诉祖母、告诉祖母我们已经……就可以了吗?”
“这么好一个寻找突破口的机会,自然得物尽其用,不能只留给你祖母一人。”身旁人游刃有余,看起来半点也不为他们现在的情形感到紧张。
反而是阮问颖又紧张迟钝地思索了片刻,才从混乱不已的心海中翻找出一个人选:“……太后?”
“不错。”杨世醒含着淡淡的笑意应声,“就是她。”
此次景州之行,陛下曾想过要带着太后去,毕竟历来以孝治天下,如此大的祭祀之礼自然不能少了太后。
但太后拒绝了,道是年事已高,受不住车马奔波,不如留在清宁宫,暂代皇后管理六宫。
阮问颖先时不觉得对方这一举动有什么不对,被杨世醒这么一提才有些悬起了心,想着莫不是太后另有打算。
她顾不得再多局促,紧张地转头看向他,询问:“太后那边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一点小事,不足挂齿。”他道,“我今晚会有此举,也是想看看她会不会被引出什么大动作,能一石二鸟最好,不能也不算亏。”
他这说法让害羞和不安又重新回到了阮问颖心里,在昏暗的烛火中悄然晕红了脸,有些不自在地扭动了一下身体,尝试着与他拉开一点间距。
“你想迷惑太后,让人放出点消息不就好了,何必要来我这儿?她又不知道我睡在哪里,只会知道我留宿含凉殿……”
“我这含凉殿里又没有铜墙铁壁,兼之宫侍众多,难保她不会安插眼线,若想万无一失,来你这里是最好的选择。”杨世醒回答得很镇定。
“……真的吗?”虽然他的话听起来很有道理,可她总觉得有哪里不对,不敢轻易相信。
“真的。”他道,“你如此怀疑,是不相信我的为人,还是不相信我的品性?”
阮问颖:“……”放在别的事情上她还是挺相信的,但在这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