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样的人算心志坚定?”她道。
宜山夫人道:“徐大人是为其一。”
阮问颖心中巨石落下,缓缓舒出口气。
“对不起,先生。”她朝恩师道歉,“弟子不该问这些问题,可我——我心里始终难安——”
“无妨。”宜山夫人微笑着看她,笑容里含着长辈对喜爱的后辈特有的宽容和关爱,“你不曾参与朝堂,没有经历过这些事,会感到困扰是正常的,为师很高兴你能来问我。”
“不过这话也就在我们师徒间说说,对外你不能如此。”她细细叮嘱,“且为师方才所说只是一家之言,你万万不可将其奉为圭臬,就像我说的,要在心里有一杆秤。”
“是,先生放心。弟子心里有数。”
……
七月底,陛下摆驾回宫。
迎接他的是被治理得安安分分的朝堂,以及被关押了数日的太子与高密王。
不出所料,得知二子于他离宫期间做下什么事后,陛下发了一场雷霆震怒。
高密王被削爵除籍,废为庶人,永世囚禁幽府。
贞妃教子无方,本该同罪论处,然因其在先时随陛下一块离京,与高密王谋反一事无关,遂特沐皇恩,留住了一条性命,被降为低等选侍,迁居隅院,无诏不得出。
至于太子,则得了陛下的一顿痛骂申斥,停了所有师学,关闭东宫门户,无令不开。
除却以上三人留得性命之外,其余人等凡有牵连者皆杖毙,包括徐家别庄中的仆役,也一个没有放过。
还有徐家,徐茂渊被罢黜三公之名,罚三年俸禄,一月不得上朝,其妻诰命收回,其子徐元光被免伴读,其余在朝为官的徐氏族人也都有不大不小的贬斥,原本煊赫的徐家一时陷入低谷。
置整个家族于此境地的罪魁祸首徐妙清却保住了性命,按照阮问颖的意愿没入奴籍,且没有下诏让徐家人不得赎买,网开了不知道多少情面。
这等情面自然不是无缘无故地网开的。
陛下在查清全部事实后,对徐妙清的厌恶最甚,直言其乃“奸恶之辈”,本欲酷刑处死,但被杨世醒的进言阻止,道是问颖表妹愿意宥恕谅解徐氏女,给对方一个重新来过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