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是亲侄女,那边是假儿媳,孰轻孰重自然是一目了然。
姊妹两个长得一模一样,只不过一个活泼些,一个内敛些,那活泼的没甚脑子,那内敛的却并不是表面看起来那样温婉。
太子表兄如今变成了皇帝表兄,太后若真想亲上加亲,也不是不可能。
相思顿时有些头疼,却还是故作大度地笑了笑:“孙家的子孙辈里,男儿大多不中用,因此门庭衰败得极快,女儿倒是一顶一的出挑,那孙家姐妹虽跋扈了些,论才情却也是数一数二的,陛下若是要了,也是好事。”
孙家冒着得罪新帝的风险也要逼皇帝尊孙氏为太后,无非就是觉得同巫阳王的牵连不深,倚靠片刻可以,孙家长足的前途,还是要看朝廷里的关系。
孙若安汲汲营营一生,手腕自是了得,在她身上搏孙家未来,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可孙若安把侄女送进宫,却又显得愚拙很多。
皇帝和太后的隔阂已然是这辈子都弥合不了了,来日若孙家姊妹想要得势,必然是需要站在陛下这边的,到时候若皇帝执意要太后不得善终,那两姊妹会不会让她变成孙家的弃子,都未可知。
对李文翾来说,养一对儿妃子,比尊一个太后是要舒心更多的。
相思觉得自己说这话很有中宫气度,可那心尖仿佛被针扎了下似的。
从前云月二姐妹就仰慕太子表兄,可惜李文翾没那个心思,但到底是表妹,比对旁人要和颜悦色些。
孙若安当然也生过撮合的心思,只是叫太子去皇后宫里和两姊妹吃了顿饭,相思就闹了好大一通脾气,阿兄一口回绝并保证从今后再也不同她们一张桌子上吃一口饭,相思才勉强消了气。
那时候当真是年少,她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女,竟然连太子都敢叫板。
听夏盯着主子的脸看了会儿,最终还是低下了头没说话。
从前三小姐无忧无虑的,如今也开始琢磨很多了,她不知道这是否是好事,是否值得。
但她只是个婢女,听主子的话就是。
不妄议主子,不妄议君上,便是她做奴婢最大的本分了。
她想起这个,便甚是担心念春,念春同她不一样,念春小时候也是过过几年小姐日子的,后来加逢巨变,才由主子变了奴婢,但跟着三小姐,没吃过苦,因而总还存着几分小姐性子。
念春昨日里多嘴说陛下对娘娘凶巴巴的,一转头,看到徐公公在身后,她瞬间惊得浑身都是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