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她腼腆地笑了,“知我者,阿兄也。”
只有居安还没弄明白,“陆观楼是谁呀?”
辛重威没有明说,只是含糊一笑,“将来你就知道了。”说着回身朝北指了指,“先前我看见他在承晖亭,还在与两位同僚商讨公务。你稍等一会儿,我去给你传个话,让他过来见你。”
这倒颇有刻意安排的意思了,像男女之间的缘分,就要那种不经意的巧合。
居上说不必了,清了清嗓子道:“我正想随意走走。”说罢冲阿兄笑笑,辛重威顿时心领神会。
来赴烧尾宴的都是有身份的人,并且深宫禁内没有登徒浪子,就算姑娘独行,也不会有什么危险。何况这东内苑,没人比她更熟了,遂道好,“只是别走太远。”复对居安道,“母亲不见你们,必定要找人的,你回母亲身边去,万一母亲问起,就说阿姐去见一位故人。”
居安这小尾巴被斩断了,不大情愿,但又没办法,只好对居上道:“阿姐快些回来。”
居上摆手表示知道了,想起即将见到心悦的人,就忍不住高兴起来。
说不定,自己不算单相思,只因先前被内定了太子妃,彼此都不便有其他想法,这才按捺的。就说自己的人品相貌,但凡有那个意思,随便抛个媚眼,还不把人迷死!
居上给自己加油鼓劲了一番,整整仪容,摁了下额头的花钿,摆出从容的姿态,笃悠悠往北去了。
如今年月,并不过度讲究男女有别,在一处赴宴,随意走动往来,都是被允许的。只要留神,千万别遇见阿耶,没有阿耶警告的眼神,她就是活泼的,奔放的。
佯佯地走着,她知道承晖亭的位置,沿着池边长廊一路过去就到了。
这初夏的黄昏,碧青的池水倒映着巍峨的宫阙,美人分花拂柳而行,如果有画师将这幕画下来,定是赏心悦目的传世名画。
渐渐近了,抬眼望,承晖亭内果真有人在,阿兄的消息很可靠。只不过那人背对着她的方向站立,她虽仰慕陆观楼,但对他谈不上多熟悉,反正那身形宽肩窄腰,挺拔如松,最美好的,当然属于陆给事无疑。
啧,蹀躞带的位置束得那么高,下半身看上去真是无比颀长。不像二叔上下五五分,那时从象州回来,人忽地胖了两圈,蹀躞带成了承托大肚子的工具,从正面看,只看见圆圆的肚皮,和鞓带坠下来的鎏金铜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