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过得有些漫长,裴悦想到明儿个就要出发去岭南,心里期待的同时,又有点儿忐忑。
谁也不知道,此次南行,会发生什么。
不过再难,一晚上还是很快过去。
次日天刚微微亮,裴悦就起来了。
从进宫请安,到各种仪式结束,已经半日过去。
真正出发时,已是正午。
裴悦和李长安坐在马车里,裴悦望着外边的山山水水,看什么都觉得有意思。
“殿下,您不觉得出了京都,人才能喘一口气吗?”裴悦转头看李长安,见李长安在一张纸上,用炭笔写写画画,凑过去后,才认出是张地形图,“这是岭南地形图?”
“是的,之前偷来的不敢藏着,已经烧了。不过我已经记得全部,现在慢慢画下来。”李长安一边说,一边画。
岭南地形图失窃的案子一直查不出个所以然,何守望最终被贬官,皇上对寿王也冷淡了几日。
听书是瞎猫碰到死耗子,虽然没有静心策划,但还是起了大作用。
裴悦看李长安连一些细节都记得住,不由夸道,“殿下记性真好。”
“嗯,还不错,我也记得你说过我穷。”李长安突然提了一句,又马上补充,“我开玩笑的,随……随口一说。”
裴悦坐了回去,哼哼道,“您可真记仇啊。”
“啊?我没有。”李长安真没有,他就是想打趣一句,不曾想没把裴悦逗笑,反而让自个尴尬了。
南行的队伍继续前行,马车里却安静了好一会儿。
李长安手中的炭笔断了好几次,他才想到裴悦最开始说的话,“听说到了岭南后,会有数不尽的河产,你若是喜欢吃河鲜,去岭南最好。那边最多溪流和山谷,吃食也是一个比一个怪,应该会更有趣的。”
裴悦又趴在木窗上,呼吸着新鲜吹来的清风,“反正都比宫里好。”
她的一声感叹,让李长安微不可见地皱了眉。
外边什么都好,就宫里最不好。
李长安拿着炭笔,过了好一会儿,才继续绘图。
从京都去岭南的主城得花上半个月左右,路途不算太远,就是山多,路便弯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