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安听到父皇派人送他们出发,淡淡说了句多谢父皇,便由听书背着上马车去。
此次北上,从京都到定州,若是快马加鞭得十日左右,但他们这么多人,怕是要二十多日到一个月。
而且马上就要入秋,越往北走,天就会越冷。
山高水长地,此去经年,也不知要什么时候才能再见京都瓦舍。
裴悦和李长安同在一辆马车,她纤细的手指挑着木窗,透过缝隙,看着京都繁华的街道,“王爷,我听父亲说,定州不比西北好,你怕吗?”
李长安半躺着,腰下垫了厚厚的软垫,看着裴悦精致的侧颜,摇头道,“不怕。”
“那我也不怕。”裴悦回头,冲李长安粲然一笑,黑眸里亮着星光点点,“咱们去定州,杀个几百回,到时候凯旋归来,让京都这些人好生看看,咱们有多厉害!”
李长安抿唇浅笑,心中的那点伤感,都在这会一扫而空。
马车徐徐朝城外驶去,不少百姓在围观。
人群中,低声议论的就有不少。
“要说这雍王,早就该被废了。以前就是个无德无能的人,漠北一战,靠的也是安将军,他却平白无故占了诸多好处。”
“话也不能这样说吧,漠北那次,雍王还是有些能耐的。我家堂兄就在安将军手下从军,他说雍王功夫是不错的。”
马上有人冷哼,“你去打听打听,这满京都里,以前都是怎么说雍王的?”
“我自然知道大家怎么说,以前的雍王确实不够出彩。但你们自个设身处地地想想,雍王六岁丧母,在蛇蝎心肠的废后手下讨生活,能活下来就不错了。”
有年纪大一点的,叹气附和道,“确实不容易,后娘哪有亲娘好。以前我们也说废后和寿王好,但你们现在看看废后的那些罪行是罄竹难书,寿王也是表面仁义。他们和蒋家如此胆大包天,雍王确实可怜,可惜了啊。老朽听说,在元后没去世之前,雍王是个极其聪明的,只能说命运弄人。”
“谁说不是呢,真是太可惜了。不然原配的嫡长子,好好教养的话,必定大有作为。”
好几个人跟着叹气,但也有人还是不屑,“若是金子,在泥潭里也会发光。总说以前的事多没意思,现在就是雍王被废,能不能活着到定州都不一定,更别说打赢张东来,那可是镇守北部几十年的大将。”
说到张东来,方才替雍王惋惜的人,也面露担忧。
张东来这个人,出身草莽,很能吃苦。他行军打战,自有一番战术。这么多年有他在北部,不管是漠北还是倭寇,都没讨到什么便宜,是出了名的悍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