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里刚刮过一场秋风,屋外的演练场里,被吹倒木桩已经被扶了起来。
李长俭站在窗沿,他身上的铠甲还没脱下,一双黑眸盯着屋外,直到蒋元亮进来,也没有反应。
“王爷,您又瞧什么呢?”蒋元亮一身常服,坐下后,便骂咧咧地道,“那个狗屁张东来,从我们到中平后,便把我们支到这个鬼地方来。说是要锻炼我们,狗屁锻炼,您是王爷,张东来应该事事都听我们的才对。我看啊,他就没把我们放在眼里,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李长俭听着蒋元亮的唠叨,转身看了眼瘫坐在椅子上的蒋元亮,哼了一声,“前日擂台,你打了两个就输了,也不怪张东来看不上我们。表哥,你难道忘了母后和蒋家吗?”
说到废后和蒋家,屋内瞬间静了下来。
蒋元亮拍愤愤道,“我怎么可能忘了他们!蒋家好几百口人,全死在了皇上的手中。都是因为李长安,那个废物,竟然让皇上为他如此谋划。不对,不是为他谋划,是为皇上自己,因为李长安被废了,哈哈,我可真是太开心了。”
李长安被废,即将到达定州,这是李长俭他们今日才收到的消息。
收到消息时,李长俭一整天都不在状态。
“以前我以为父皇最疼我,后来逃亡的路上,我又以为父皇是疼爱皇兄的。但是现在,我看不懂了,父皇到底是真觉得皇兄能平定北部,还是说,他想让皇兄死在北部?”李长俭两手负背,朝蒋元亮走了过去。
“我也不明白,不过我觉得,李长安已经重伤,他来了正好,咱们取了他的人头,到时候挂在旗子上,一路南下打到京都去。”蒋元亮哼哼道。
李长俭却没接这个话,他们来东营已经好几日了,张东来没派人来看过一次,轻视之意不要太明显。
得知母后已死时,李长俭一天一夜没用饭。蒋家那些人,他只觉得可惜了,但没为蒋家掉一滴眼泪。
可是母后死了,还是死在李长安手中,每每想到这个,李长俭的心口就蹿着一团怒火,恨不得把李长安碎尸万段。
“你说得对,皇兄来得正好。”李长俭冷笑道。
“是啊,而且裴悦也来了,那丫头心高气傲,当年拒绝了你,现在下场也不好。若是她落到咱们手中,一定要让弟兄们玩个痛快,以解心头之恨!”蒋元亮道。
李长俭深吸一口气,不知想到什么,突然起身往外走去。
见此,蒋元亮只好匆忙跟上。
李长俭找到一匹马,叫了一队人,和追来的蒋元亮道,“我们去中平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