炭盆仍散发着熏人的气味,却不足以驱散牢房里的寒冷。
闻鹤体温偏低,缩在他怀里却也比自己躺在硌人的草席床上要强。
短暂的不自在过后,舒月就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把脸都埋进他的肩膀上:“你想劝我什么?直说吧。”
闻鹤抱紧她,低声说:“不要多想,你如今落魄至此,哪还有值得我算计的地方。”
舒月哽塞片刻,才说:“是啊,本宫已经沦落成这样,你们怎么还是不愿意放我一马?”
闻鹤没再说话,把她紧紧抱在怀里,似乎生怕她离开。
虽说他积威甚重,但还是有些胆子大的狱卒,敢偷偷观察这里的情况,并将这里发生的事情禀告给皇上。
等闻鹤离开后,萧立祯就赶到了这里。
因为他来的时机太巧,舒月不得不怀疑他是刻意躲着闻鹤,以免被落面子。
皇帝的仪架浩浩荡荡,数十个伺候的宫人一同挤进地牢,让原本还算空旷的场地瞬间变得狭窄拥挤。
舒月看着非要摆出帝王架势的萧立祯,没有丝毫恐惧,只觉得他是在沐猴而冠。
她挑剔而冷漠的视线落到萧立祯身上没多久,他身边的内侍就跳了出来:“大胆,见圣颜不跪,你是要造反吗?”
舒月不再无视他们了,她直接当着萧立祯的面嗤笑出声:“皇叔,你若是想当笑话可以直说,没必要找丑角在我面前乱跳。”
萧立祯沉下脸,冷声说:“你在地牢里的日子还挺好,嘴皮子一如既往地厉害。”
“我就知道闻鹤不会对你动刑。”埋怨一句后,他审视着舒月,仍旧是满脸不悦。
不用萧立祯下令,他身边伺候的人就将牢房打开,把舒月拖到了他的面前。
高悬在墙上的冰冷镣铐再次将她束缚,曾经没用上的铁钳被放在炭火盆上烧得通红,萧立祯接过后,直接按在了她的身上。
疼。
舒月疼的面容扭曲,咬破嘴唇才咽下那些会让萧立祯愉悦的痛呼声。
——
闻鹤身上的琐事极多,除了宫中还没脱手的事务之外,朝堂上还有很多需要他制衡的地方。
就算他将处置舒月的事情大包大揽下来,每天能和舒月见面的机会,也就只有从牙缝里挤出的那两个时辰。
今日他心情不好,在地牢里待得有些久。
离去时便被忙得焦头烂额的官员拽走,喊他去处理杂物。
闻鹤被他的喋喋不休烦得有些头疼,和他并行的时候,忍不住回头看向地牢所在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