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鹤面不改色,蘸取药抹上那些地方,看她不安地弓起身子,就捞住她试图后退的腰肢,将她固定在原处:“很快就好了,再忍耐一会儿。”
疼与痒混杂在一起,药膏抹上后清凉的触感并未舒缓她的痛苦,舒月紧紧攥住他的衣袖,忍不住呜咽出声:“难受。”
闻鹤对她的话置之不理,接着慢悠悠为她上药。
舒月的伤大多在腰腹之间,他赶过去得及时。实际上受伤的地方不多,就算他再慢,一炷香的时间也足以上完药。
床边珠帘帷幔早已落下,将床上的空间单独隔离开。
两人待在不算狭窄的空间里,舒月觉得比平时更让人窘迫。
刚上完药,她就想将衣服穿好,却又被闻鹤抓住手:“你是想把药全蹭到衣服上?”
舒月被点醒后,才意识到自己行为的不妥,犹豫着说:“那你能离开吗?”
闻鹤沉默片刻,颇为头疼地说:“我还有不少事情没处理完,过会儿再来陪你。”
听到他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后,舒月松了口气,不再将身子绷得笔直。
她枯坐在床上,过会儿又松懈起来,仰头倒在床上,不久就困倦地睡了过去。
——
太医院拿来的药应该有些作用,舒月坚持抹了几天,觉得伤口触感光滑些许。
在闻鹤以杀止乱的行径下,他府中那些暗涌的算计尽数消弭,舒月在这里完全能摆出主人家作态,生活与曾在宫中相差不大,心情也舒坦许多。
可惜她的眼睛,迟迟没能被治好。
舒月还没急,大夫先焦躁了起来,再来问诊的时候,忍不住嘀咕几句:“姑奶奶嘞,您到底是因为什么事心情不好?您给我个方向,谁惹您生气,我把他脑袋提来给您谢罪。”
舒月被他的话逗笑,像是开玩笑般说:“若我说,我对宫中那位不满呢?”
大夫沉默了,片刻后,他自暴自弃地说:“您想要我这条命可以直说。”
先帝死的突然,宫变发生太快,不满新皇登基的人不少,在他登基后,大大小小的刺杀案已有数次,但宫中戒备森严,他毫发无伤。
舒月双眸无神地看向前方,忍不住叹息出声,她是真的很想看清这个世界,就算身边总有人伺候,她也已经习惯眼盲的生活,但还是很不方便。
这段时间的相处,舒月也意识到这人的医术确实不错,就随口安慰:“行了,闻鹤都没怪你呢,你着什么急?”
大夫是个直肠子,在闻鹤让他能将病情告知舒月后,在她面前,就变成嘴不把门的人。如今也敢实话实说,否认了她的话:“他不会怪我,只会依言行事……要了我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