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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传得沸沸扬扬,就算那时候舒月已经回到住所,并且无闻鹤的允许不能再出去,她也从下人的议论声中,得知了事情的后续。
吴家的人全都死后,他府中的金银与足足塞满地下室的粮食全都充公,被作为救济粮,应急送至施粥棚,暂免百姓饿死或者再闹的局面。
但暂时的安宁背后,是更深的漩涡,以及已经被支开缝隙,再也无法满足的人心。
那时候闻鹤正站在舒月身后,陪她一起偷听他们的窃窃私语。
察觉到舒月的呼吸变得紊乱,他就凑到她耳畔询问:“又被吓到了?胆小鬼。”
舒月不忿的反驳:“我说过很多次了,我不会被这些事情吓到。”
“行,你不胆小,你只是娇气。”他喟叹道,“娇娇。”
两人的争论惊扰到正在讲闲话的下人,他们如同惊弓之鸟般环顾四周,最后通过舒月被风送入他们视线中的一片衣角认出两人是谁。
他们连忙朝着舒月的方向磕头认错:“奴才再也不胡讲这些事情,奴才这就去干活。”
“无碍。”舒月不管闻鹤作何感想,先一步开口保下他们,“又不是什么严重的事情,我还挺喜欢听这些的。”
闻鹤见他们离开后,凑在舒月耳边冷声说:“估计是刘广安那个老东西特意安排,不然他们哪能在意这些。”
毕竟他们衣食无忧,不可能被冻死,没必要去关心这些与自己关系不深的事情,更不该跑到这里聊天。
舒月是真的不在乎这种事情,她没有理会闻鹤这句话,而是说出自己的看法:“我知道吴家该死,但他们不该落得那样的死法。一旦开了这个口子,便没人能兜住了。”
“如果这些粮食又吃光,你觉得他们会等着虚无缥缈的新赈灾粮,还是再去杀些富户,然后将他的家产充公?”
闻鹤仍旧笑着,他看上去丝毫都不担心这些事情,就像是局外人远远站在一旁看戏。
“但这比之前少死很多的人。”闻鹤挑起舒月的秀发绕在指尖,视线在她被冻得红得发紫的嘴唇上流连,“你也说了,我做得对。”
舒月愤愤不平地抢回自己的头发,对闻鹤怒目而视:“但你能保证所杀的都是坏人吗?”
闻鹤像是没听见她的话,打量她时眼中满是笑意,恰时点评她如今的模样:“像是炸毛的雀鸟。”
“可爱。”
听到这个形容,原本就气愤的舒月愈发生气。但她又无法对闻鹤做些什么,只能瞪他几眼,然后转身打算离开这里。
但还没等她迈步,就被闻鹤拽回怀中。
箍在自己腰间的手臂一如既往地紧,舒月懒得挣扎,冷梆梆地说:“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