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太守脸上的愧疚太假,说出口的道歉也看不见丁点真心,舒月懒得理会,扭头看向闻鹤。
闻鹤打量着她袖子上无法复原的褶皱,惋惜地说:“你穿这套衣裳格外好看,可惜只穿两个时辰就被毁。”
他叹了口气:“去换吧。”
舒月起身离开,背对着闻鹤的时候,忍不住翻白眼,衣服被毁的坏心情反而好了些。
她应该是最了解闻鹤那些坏主意的人,他的惋惜不在于衣裙价贵,而在于她没有穿着这套衣服钻进他怀中。
跟着侍女七扭八拐,几乎将太守府都逛遍,她才来到更衣的地方。
挑了件和如今身上所穿颜色相近的衣裳打算换上,她吩咐侍女:“出去候着吧,我这里不需要人伺候。”
换衣服的时候戴面具未免太奇怪,但她面具下的脸不能出现在外人面前。
侍女犹豫着说:“苏大人让奴婢好好服侍你。”
舒月不想知道苏太守打的什么主意,她态度恶劣,声音冰冷:“我让你滚出去,听不懂?”
侍女这才离开,舒月却没急着换衣服,而是在屋里逛了一圈,确认这里没有藏人后,才解开衣带,打算更衣。
但还没等她宽完衣裳,便有人推开窗跳进来。
蒙面的男人瞥见一抹白,笑嘻嘻地说:“苏洋这小子,有好事居然能想得起我,真难得。”
舒月不知苏太守的名讳,但觉得他口中的苏洋应该就是苏太守。
她拢紧还没换下的脏衣服,然后摸了摸脸上的面具,庆幸自己还没有将它摘掉。
警惕地打量男人许久,虽然明知来者不善,但她还是开口询问:“你想做什么?”
“美人儿,你面具之下究竟是何等容颜,怎么好端端地非要藏起来?闻鹤那等阉人,气性未免太大。”
舒月屏息凝神,环顾四周却没找到什么趁手的兵器,皱眉接着询问:“苏洋便是苏太守?”
这人不像是苏洋随意找来的,看他说话的口吻,身份应该不低。
“跟了闻太监那种阉人,倒是受了委屈,不如以后跟在我身边如何?你若今日从了我,过后我便让家里去下聘,纳你为妾。”
舒月接连问了几次,都没能从他口中得到有用的回答,只有这些令人作呕的调侃。
她拔下簪子做暗器对向男人:“滚。”
屋里的响动不小,之前被她赶去外面守门的侍女却没进来查看,附近似乎也没有下人注意到这个角落的动静。
男人习过武,且警惕舒月,当初她对付邱梨的招数使不出来,便只能次次后退,后背抵到墙上的时候,簪子也被抢走。
“美人身上是什么香,很好闻。”他低头嗅着舒月身上的气息,伸手要碰舒月脸上的面具,“让我看看你的长相如何,居然能让闻鹤那种冷血无情、狼心狗肺的玩意破例。”
舒月的发簪还有许多,但这根本不适合当做武器,推搡间,她的手撞在腰带上,感觉手感略怪。
她突然想起在京城的最后那两天,回想着闻鹤当时教自己的手法,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直接砍向快贴到自己身上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