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大夫来后,却带来一个噩耗。
他捋着胡子说:“兵爷,这人死了。”
这事不大不小,但许多人却扔下手头的工作,把打死人的监工围起来,喊着让他血债血偿,说他们要罢工,要离开这里。
讨回公道是假,想要回到以前白吃白喝的日子却是真。
房子还没开始重建,这里的雪也没清理完,舒月站在废墟之上,视线落到尸体上,久久不能回神。
耳边的声音太嘈杂,舒月最终被呐喊声吵回神,思索许久,还是走上前高喊:“都安静点。”
到这种时候,自然无人在意她微弱的声音。
她也没指望这些人能都听她的话,喊过之后,她便询问大夫:“他是怎么死的?”
“我也不太清楚,脉象不太对劲?”大夫只是被随便抓过来的草台班子,只会抓点风寒药,哪懂得这些事情,他嘟囔几句,“说不准是累死、饿死的?”
舒月冷声说:“找仵作过来验尸。”
百姓命贱,通常死了便死了,不会有人在意。
但他是大家bào • dòng的引子,众人就不嫌弃麻烦了。
舒月的话刚说出口,就有监工跑去衙门借人。
他们也觉得这人是累死的,但他们不敢承担这个过错,有舒月出来揽局,他们自然乐得轻松。
将舒月的话听进去的人自然是想将过错甩到她身上的人,但舒月是真的觉得此事蹊跷。
粮食足够,带过来干活的都是青壮年,监工被喊来磨洋工,也懒得催他们快些干活。
这里的任务量与繁重的徭役无法相比。甚至很多老爷喊人干活都比这累得多。
在这样的情况下,怎么可能累死个人。
监工人少,但手中有武器,并且积威甚重。在仵作赶来之时,百姓也只是吵着要讨回公道,并未闹到刀剑相向的地步。
仵作被拉着从人群中挤过来,对着尸体摸索半天,又是敲打又是放血,最后才说:“被毒死的。”
他指着地上的血:“颜色不对。”
然后又指了指死者漆黑如墨的脸:“光是看这脸色,便能知道有毒。”
舒月并无猜中的喜意,冷声说:“接着查。”
这份答案无法说动所有人,没过多久,就有人说她联合仵作欺骗他们,就算有毒也是临时下的。
舒月听后忍不住翻白眼,一鞭子甩到不远处的石头上,随着破空声与近乎爆炸的响声响起,石头上留下一道清晰的白痕:“我平时不打人,只是因为怕你们受不住,不要当我脾气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