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几日,等那些搜寻我们的人都去别处,我就带你进城生活。到时候就不会这么苦了,再忍耐几天。”
舒月拿起削平整的树枝当作筷子,扒了几口米饭进肚后才说:“这样的日子虽然清贫困苦,但我感觉比京城要轻松一些。”
至少不用担心被背叛,被出卖,被那些暗潮汹涌的算计坑的渣都不剩。
在她父皇死后,她不再是舒月长公主之后,这算得上她最轻松的一段时间了。
闻鹤文绉绉地回答她:“精神上的痛苦总要比肉体更令人痛苦。”
主要是所有的事情都是他在做,舒月只负责被养。
所受的苦只是吃住略差,其余倒没什么。
荒废的木屋里烧着足够的柴火,每顿都能吃到肉以及上好的精米,这种日子着实算不上苦。
闻鹤没有和舒月讲述这些,只是给她夹几块肉后,才开始用餐。
他吃得快,吃完便起身去擦拭武器。
站在舒月身后,他能看到她纤细的脖颈,以及落在上面的吻痕。
他佩戴的剑自然极好,就算拿来砍柴打猎,也不影响他的锋利,拿粗布一擦,又恢复光洁如新的模样。
闻鹤反复擦拭着自己的剑,等舒月吃完饭才停下手头动作,迎了过去。
“去床上,我给你上药。”
逃命的时候舒月摔了几次,虽然没受重伤,胳膊却被树枝划破长长一道,看上去有些狰狞。
舒月皱起眉:“只是一点小伤,我已经上完药了。”
她撩起袖子,把伤口露到他眼前:“你看,已经快好了。”
闻鹤垂眸盯着伤口许久,直到舒月把手收回去,他才说:“那我换个说法。”
舒月没等来他的说法,闻鹤双手一伸,直接把她抱起来扔去了床上。
夕阳从狭窄的窗缝挤进屋里,刚巧落在舒月身上,闻鹤打量着她被粗糙布料磨红的皮肤,低声笑着说:“你可真是娇贵。”
舒月不解其意,双手撑着木板,从简陋的床上坐起来:“你这是何意?”
明明刚才还好吃好喝伺候她,现在突然翻脸不认人,开始数落起她,这人果然是脑内有疾!
带茧的指腹落在她被布料磨红的锁骨处,他叹了口气:“明日我去要几身绸缎衣服过来。”
舒月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误会闻鹤了,尴尬地说:“从没穿过这样的衣服,不太适应,过几天就好了。”
“我养你在侧又不是为了让你吃苦头,这种事情不需要适应。”
舒月没有说话,只是用那双犹带秋水的双眸盯着他。
她希望闻鹤能回想起逼着自己提剑shā • rén的那些事,可惜他根本不懂她的眼神,反而自顾自地说:“再买几支簪子?香粉胭脂?”
虽说他们被困山中,但闻鹤先前救下的那么多山匪也不是白救的,通过他们,买些东西还是很容易的。
舒月看他越说越起劲,忍不住打断他:“我们只是暂住两天,不是要在这里长久定居。”
闻鹤看着她的脸沉思许久,才在舒月愈发不解的眼神中说出自己的想法:“但你现在不太好看。”
她一拳锤了过去,怒吼道:“滚,你去别处睡去。”
闻鹤不痛不痒,抓住她的手说:“这里就一张床。”
“谁管你去哪里睡?”
舒月努力把被他抓住的手抽出来,冷着脸说:“嫌我丑就别碰我。”
闻鹤轻易抓住她两只手,将她双手攥住之后,他轻笑着说:“那可由不得你。”
将舒月气得眼尾发红,满是怒意之后,闻鹤才俯身在她耳畔解释:“只是觉得不如先前浓妆淡抹更漂亮,现在太狼狈了,连一身漂亮衣服都没有。”
粗布麻衣怎么能和上好的蜀锦、宋锦相比?
“别碰我。”舒月的火气并未随着他的解释消散分毫,她冷着脸说,“你一个阉人,玩弄我也玩不腻,你倒是不觉得烦。”
闻鹤笑不出了。
他眸中似乎藏着幽怨,注视舒月许久,最终恶狠狠咬住她的肩膀:“以后不许再对我说这种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