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谁都不能说闻鹤不是重病缠身,但舒月打心底觉得不对劲。
她如今待的地方是蔓娘曾住过的小院,府中最荒凉的地方,一墙之隔,就是送葬队刚经过的地方。
纸钱被高高扬起,大风吹过,卷了几张进来,正巧糊到舒月伸过去,要触碰闻鹤的手上。
她的手停在原地,盯着这张黄纸,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没忍住,骂了一声:“晦气。”
闻鹤笑着接过纸钱,掏出火折子将它点燃:“知道死的是哪户人家吗?”
舒月回想一番,才说:“刚听他们哭丧,死者似乎姓赵。”
“赵大人啊。”
他似乎猜到了死者是谁,但若有所思地念了遍名字后,便再也没有说起这事。
舒月的视线太过灼热,闻鹤才再次开口:“怎么这么看着我?”
他猜测起舒月的意图,挑眉询问:“好奇?”
“不好奇。”
类似的事情发生过太多次,何况她已经有了属于自己的稳定的消息渠道,不需要再事事依靠闻鹤。
她犹豫片刻,才接着说:“比起这个,我更好奇你。”
闻鹤笑了起来,凑近询问:“好奇什么?”
两人离得太近,呼吸纠缠在一起,让舒月有种他下一刻就会吻过来的既视感。
类似的事情发生过不少次,她只是想和闻鹤坦诚地聊几句,自然不希望被别的事情耽搁。
于是她抬手挡在面前,迅速后退几步:“别胡来。”
她怕闻鹤顺势污蔑,连忙将先前想说的话都说了出来,希望能转移他的注意力:“我觉得你最近的状态不太对劲,你的身体应该早就好了吧?故意留在这里,是为了看戏?”
“我的病?”他又虚握起手,咳嗽了几声,“当然还没好,若不然,我又何必待在府上任由他们胡来,给以后的自己添麻烦?”
舒月打量着他似乎更加憔悴的模样,低声说:“我觉得你好了。”
比起病弱的闻鹤,一个满心算计,又在利用身边所有可利用资源的闻鹤,才是她熟悉的那个人。
就算闻鹤暂时示弱,也绝对是为了谋划更有利自己的事情。
舒月思考片刻,换了种好听的说法:“我希望你已经痊愈,如今只是在稳坐钓鱼台。”
“这张小嘴可真甜。”他调侃过后,垂眸抓住她的手,将人拉回自己怀中,“别避开我,下次再见到你这副模样,我就把你关屋里了。”
舒月皱起眉,心想闻鹤的性情还真是阴晴不定。
被他圈在怀里后,他就低声笑了起来,咬着她的耳尖说:“我也希望我身体康复,可惜了,没能借你吉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