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已经有不少看热闹的人围过来了,再闹下去难免影响接下来的事情。
舒月的面色依旧难看,似乎正遭受莫大的委屈。
闻鹤不明白她为何摆出这番态度,接着哄她:“从来都是我以色侍你,不用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生得好看是你天生丽质,何须为旁人的闲言碎语徒增烦恼。”
舒月把脸埋进他怀里,不动声色地蹭了蹭。
其实她并未觉得委屈,只是有些膈应。但听到闻鹤这些话后,她心底难免生出些许酸涩。
这也算是她长久以来的心结了。
闻鹤说她无需以色待人,但谁都知道安慰的话当不得真。
若非这副皮囊,她早就死在了宫中。
死在父皇死后的几日内,被关在地牢里审问的期间,又或者苏燕眠被毒死的那阵子。
太多的死劫等着她,而她仰仗闻鹤,才能避开那些事情。
经年的牢骚在她落魄到需要侍弄男子后化作烙在心头的疤痕,惹得她愈发憎恨自身。
她把溢出的泪水蹭到闻鹤身上,然后从他怀里起身,恢复了往日的淡定。
走到被暗三绑好的男人跟前,她接着询问:“谁派你过来闹事的?”
大概是两人刚才粘黏糊糊着实没有威慑力,男人硬气地说:“没人。”
舒月看向闻鹤,询问:“交给暗三?”
他面上带着疏离的笑容,态度坚定:“你自己来。”
舒月心底诽谤:还说什么小事无需她动手,这还没过一炷香的功夫呢,又原形毕露了。
在闻鹤怀里掏了掏,拿出一把匕首之后,朝着男人走了过去。
手背、胳膊,分别刺了一刀之后,舒月等他呼完痛,任由他愤愤地瞪着自己,接着询问:“谁派你来的?”
这种随便找来闹事的混混贪生怕死,被恐吓一番,自然就将事情说了出来。
“我是张大丫的相公,见她在你们这,想把她接走。”手上的伤口还在流血,他说话的声音越发虚弱,“你将她还给我,我自然离开。”
“张大丫?”
舒月回想片刻,出门将改名为小芊的侍女喊了过来:“这是你夫婿?”
小芊面色苍白,直接朝她跪下:“姑娘行行好,奴婢愿在您这里端茶倒水。就算是伺候人也行,求您别让奴婢跟他回去。”
舒月坐到一旁,态度淡然:“说说都是怎么回事。”
小芊确实是他的娘子,当年被他用两篮子鸡蛋换了回去。
但他好赌,家中钱财尽数耗空,每日不顺心便对她打骂,而后更是将她抵押给赌坊,换了些赌资。
将她卖给舒月的那些人自然不可能买卖的全是被绑过来的人,像她这样落难的女子,也有不少。
舒月忍不住皱起眉,看向男人的视线越发嫌弃。
起先她还以为小芊是被绑过来的,而他是心急才动粗手打算抢人的家属,结果情况比自己想的恶劣得多。
这样一个赌徒,肯定是有利可图,才会跑过来做这种事。
她将那把染血的匕首推给小芊:“他不可能无缘无故知道你的行踪,应该是有人安排,让他过来闹事。”
“我想知道这人是谁。”
小芊原本还在打战,嘴里嚷嚷着不敢。但接过匕首后,目光却坚定下来,分明已有杀意。
闻鹤一直待在舒月身边充当背景板,将这里的事情全都交给她处理。
如今却忍不住感叹:“你倒是够了解人心。”
小芊憎恨着将她变卖的人,而男人见她开始反抗,并且有人撑腰,难免惶恐起来。
接下来的画面有些惨不忍睹,闻鹤都有些担心舒月今晚又要做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