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及音清楚她为何会怕成这样,想着裴望初说不定正在外室看笑话,心中一阵烦躁。
“出去!”
这是她用了许多年的一把犀角梳,谢及音看着地上四分五裂的梳子,和身后个个寒毛卓竖生怕被点到的侍女,谢及音有些无奈地闭了闭眼。
过了一会儿,她缓声道:“门外站着的那个,进来给本宫梳头。”
裴望初闻声而进,示意识玉将剩下几个婢女都带出去。
他捡起地上碎裂的犀角梳,收进袖子里,见妆台上再无别的梳子,干脆以指为梳,为谢及音梳理开头发。
她的头发浓密顺滑,如春蚕新丝,韧而不砺,柔而不弯。裴望初的手指自千丝万缕间穿过,只轻轻一拢,就将银缎似的长发攥进了掌心里。
“磨磨蹭蹭,难道裴七郎的手也伤了?”
镜子里只映出他半张脸,谢及音看见他薄唇勾了勾,“殿下昨夜一夜未睡吗,怎么脸色这么差?”
谢及音垂着眼不言,她昨天晚上确实一宿没睡好。
崔缙的那番话惹得她心绪不佳,让她想起了刚成婚的那段日子。崔家人都不是好相与的,那时她在崔家受尽了冷待,直到独自开府后才好过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