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意肃寒,不及海棠热闹,明年春天可多剪几支海棠,殿下看了心情也好。”
白猫阿狸跳到贵妃榻上,好奇地伸出爪子去挠花苞,裴望初轻轻拍了怕它的头,笑道:“乖一点,别闹。”
如一阵春风掠过心头,谢及音缓缓移开眼,又觉得是自己多心。
听说李庆死状之惨,连几十年的老仵作都目不忍视,裴望初光风霁月,待人温和,就算有本事避人耳目杀了李庆,也不会用如此暴戾的手段。
何况,又有郑君容为他作证。思及此,谢及音打消了心中的怀疑。
腊月事多,冬日天短,转眼就到了年关。
这是谢黼登基、改号“太成”后的第一年,这个年要过得越热闹越好,以彰“除旧迎新”之意。太成帝大开恩赏,就连嘉宁公主府都得了许多热闹玩意儿。
识玉指挥府里的仆役安放赏赐、置办年货、洒扫庭除。姜昭在廊下盯着婢女修剪梅花,眼神却不住地往盥室的方向瞟。
裴七郎正在里面给嘉宁公主沐发。
郑君容拎着一桶热水小步趋过来,姜女史拦住他道:“我送进去吧。”
郑君容不安道:“这很沉……”
姜女史看都不看他一眼,从他手里接过木桶,“没事,给我。”
她双手提着木桶,顶开了盥室的门,刚送进去两步,便听屏风后的裴望初说道:“关门。”
姜女史放下木桶回身关门,然后小心拎起木桶绕过屏风。
屏风后的盥室里水雾蒸腾,隐约可见池台上两个身影,谢及音平躺在竹制的贵妃榻上,长发垂如银瀑,裴望初跪坐在她身前,袖子挽过手臂,正从水盆中捞水,浸湿她的头发。
“凉吗?”裴望初低声问谢及音,见她摇头,附身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逗得谢及音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