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夫人伸出一只纤纤玉手,手腕细白莹润,柔若无骨。郑君容托起她的手腕,三指落在她脉上,这一幕叫两人都想起了许多往事。
片刻后,郑君容松开了她,神色平静道:“确实是宫寒,此非不可调理之症,夫人出宫后可往回春堂里抓药,只需肉桂三钱、吴茱萸三钱、乌药三钱,记住了吗?”
骆夫人灵犀一动,点头道:“多谢大人,我记住了。”
这一段插曲前后不过一炷香的时间,郑君容交待完便入宫去了,内侍领着这些夫人们继续往宫外走。
赵夫人小声嘲讽骆夫人心比天高,“那郑大人虽年纪轻,穿的却是二品gāo • guān的绯袍,就算你光着身子站在他面前,他会看上你这不守妇道的破烂货?哼,做梦去吧。”
骆夫人不与她逞口舌,只在心中嗤她:那是你没见过他死皮赖脸往我床上爬时的样子,如今这世道,奴才翻身做主子有什么稀奇,只是骨子里还是奴才,她勾勾手就过来了。你倒是守妇道,先帝只碰过你一回,你守寡守得倒是热闹,别人都是面上对你恭敬,暗地里笑你是块朽木头罢了。
显阳宫里,谢及音将后妃们都安排出宫后,与识玉一起选定了空置宫殿的看管女官,又将新拟定的府库章程拿来过目。
“今日怎么如此安静,”谢及音翻着手头的账目,问黄内侍,“你们陛下去哪儿了?”
黄内侍答道:“回皇后娘娘,陛下自下朝后,一直待在宣室殿批折子。”
“在宣室殿批折子?”谢及音闻言抬目,觉得十分稀奇。
七郎一向都是把奏折搬来显阳宫看,让她从旁劝着,否则依他的耐性,早就把那些奏折写得长篇累牍却三纸无驴的官员都拖下去杖毙了。
今儿是起了什么兴致,竟然跑到了宣室殿?
谢及音随口问道:“陛下自己在宣室殿么?”
黄内侍“呃”了一声,嗫嚅不敢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