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郎,有朝臣催皇嗣了。”
裴望初阖着双目,懒洋洋说道:“今日敢催皇嗣,明天就敢逼朕纳妃,以后必然想掺和立储君的事。皇后娘娘仁慈体恤,但实在不必惯着他们。”
谢及音哭笑不得地捏了捏他的脸,“君视臣如仇寇,臣视君如傀儡,这可是君臣之道?你是得有个皇嗣,教忠心追随你的人,心里也有个底。”
裴望初睁开眼睛,掌心贴在她腹上,半晌道:“再调养半年,好不好?”
这半年,他们都需要调养身体,何况裴望初还没弄清楚要怎样做一个合格的父亲。对他而言,有些爱与责任可以听凭心意,譬如他对殿下,但是有些却未必,譬如对他们未来的孩子。
若是这孩子出生后得不到父亲的爱,只怕殿下也会伤心。因此他还需要一段时间,学着去爱除了殿下之外的人。
哪怕只是装个样子。
洛阳城里日渐繁华,郑君容给骆怀盈挑的宅子旁边开起了一家绣坊,骆怀盈入宫为妃之前做过绣娘,如今为了谋生,又重新拾起了这一手艺。
绣了一夜的白雪梅花图案只能卖五十文钱,骆怀盈和绣坊的老板吵了起来,正喧嚷间,忽然在绣坊里看见一个熟人。
“我明白你的心意,巽之,”谢及音低声与他说道,“但你我都还年轻,往后还有几十年,徐徐图之,总会有这一天,是不是?”
比起激进的改制,眼下她更关心他的身体。
太医署隔两日即来诊脉,说陛下的脉息一旬比一旬正常。裴望初自己也懂如何调理,天授宫秘不示人的房中术被他用到了极致,每晚沐浴后走向床榻时,谢及音都觉得双腿在微微打颤。
是极/欢/愉,也是极辛苦,有时双手攀在床沿上,连/口耑/息也牵动全身的经脉。
“再高一些……累了吗?”
他自身后缠上来,谢及音将倒扣在枕边的《素女经》拍在他脸上。
“书上说以节制为要,你个混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