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意料之中,也是求了一份心安。裴望初给她披了一件披风,随她去廊下看这满院热闹的春光。
“高兴吗?要辛苦好一阵子了。”
隔着衣服,他的掌心落在谢及音的小腹上,有些好奇,但更多是忧虑,“可惜我一分一毫都不能替你分担。”
谢及音笑他:“不能分担便罢,你倒是先替我紧张上了。”
裴望初确实有些紧张,纵然知道太医署医术高明,她的宫寒之症也调理得很好,但怀孕生子这种事,总归还是在冒险。
天授宫的藏书里有教妇人如何吐纳调养的内容,裴望初先自己练了半个月,确有五感通畅、气血充裕之感,并无不适的反应,这才在晚上睡前慢慢教给谢及音。
见她耷着眼皮坐在床上,裴望初关切道:“这是怎么了,是饿了,还是哪里不舒服?”
“年节的时候不该喝那么多酒,算算时间,孩子是那时怀上的。”
“是担心孩子吗?太医说眼下未见不足之症。”
“不是……”谢及音欲言又止,转身面朝里躺下,“罢了,睡吧。”
她若是心里有事,晚上必然难眠。裴望初的掌心落在她肩上,猜测道:“莫非是想喝酒了?”
“不能喝。”谢及音声音很轻,但态度坚决。
确实不能喝。只是这样忍着,会叫人心里不自知地烦躁,而裴望初比她自己更见不得她忍。
两人相对沉默了片刻,裴望初叹了口气,转身出去了。谢及音心中一动,坐起来往帐外张望,过了一会儿,见他转过屏风来。
“梨花白酒性温和,我叫人兑了一半的水,放在炉上煮透,等会送上一盏来,你用筷子蘸着,略尝一尝味道。”
谢及音拥衾望着他,无奈道:“你不能这样,巽之。”
“哪样?”
“我如今受怀孕影响,或不能自持,你应从旁劝诫,怎么能助纣为虐呢?你这……你这还不如识玉能劝得住我。”
裴望初坐在床边,揽起她落在肩头的一缕长发,轻声笑她,“你指望我拒绝你么,让我在旁看着你有求而不得,这分明是折磨我。”
谢及音颇为无语,过了约小半个时辰,识玉将酒盅端了进来,有些埋怨地偷偷看向裴望初,想不明白他怎么敢纵着殿下胡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