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郦一早看出他的心思,到底是父母身边娇惯大的孩子,没受过风浪,喜怒形于色,半点不避人。
她故意挑事:“那是你的长兄,又是储君,自是位尊。”
大冷的天,赵玮摇晃起折扇,俊朗的面上颇有些不忿:“自小我就不服气,我只比兄长小了两岁,却要事事落于下风。读书时先生更关注他,习武时师父对他更严格,就连祭祖他都要站在我前边。”
鱼郦起身,亲自给他斟了一樽酒。
赵玮一饮而尽,像是得了鼓励,继续说:“后来我终于盼到他入京为质,母亲跟我说大哥可能回不来了,让我努力,以后她就指望我。”
鱼郦暗道,难怪赵璟和姑姑关系疏离,对她这位母亲怎么也亲近不起来,这要是能亲近,那才叫见了鬼。
但今日赵玮未免对她实诚得过了劲儿,这让她不得不提高警惕。
果然,他吐露完心声,眯起眼睛,神色诡异地看向鱼郦,道:“表姐知道我为什么敢跟你说这些?”
鱼郦淡淡笑说:“这有什么敢不敢的,你不说,你大哥也知道你的心思。”
赵玮仰头哈哈大笑,笑得酣畅淋漓,抬手指着鱼郦,“你看,你还是这么了解他,不愧是他当初想要娶的人。”
鱼郦容色微敛,抬眸看他。
“不用这么紧张。”赵玮摆摆手:“五年前,大哥寄来的那封求娶你的家书落在我的手里,我把它烧了。”他像个顽劣的孩子,冲鱼郦咧嘴:“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要这样做?不为什么,我就是讨厌他,不想让他如愿。”
鱼郦静静听完,心底深处淌过那么一丝丝惋惜,但更多的是庆幸。
她庆幸当初那封书信没有被乾佑帝和萧皇后看到,不然,如今很多事做起来都不方便。
鱼郦问:“你大哥知道你做得这些事吗?”
一阕乐奏完了,赵玮兴致盎然,让她们别停,在丝竹婉转中,他道:“他没明着问过,但我晓得,他肯定知道。我大哥阴着呢,什么都知道,什么都不说,韬光养晦,等时机成熟,就有仇报仇,有冤报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