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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迟没有等来指责,只有一声叹息:“当年裴太傅何等学识傲骨,只可惜……”

只可惜,后人不堪,丢尽祖宗颜面。

鱼郦替他补全后面的话,却极不认同。

她并不觉得她丢了祖宗颜面,相反,她的行为才是真正秉承外祖父的那一套忠孝节义,忠君在前,她对瑾穆的忠诚至死不渝。

真正该感到羞愧的,难道不是这些满嘴仁义道德,而行谋朝篡位的乱臣贼子?

想通这一节,她反倒轻快了,对上宁殊老迈沧桑的脸,问:“宁相国,您在可惜什么?”

宁殊未防她有这一问,稍有滞顿,随即道:“可惜家学不存,门楣凋敝。”

好家伙,不愧是饱读诗书的名士,骂起人来不带脏字。

赵璟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他双眉紧蹙,下逐客令;“孤身体不适,夜深了,就不多留老师了。”

宁殊还未说什么,他身后的美貌女子先站了出来,柔弱翩翩,泪水盈眶,几欲哽咽:“有思,你怎能这样跟祖父说话?你可知他一听说你的事,便急着见你,生怕你有个什么差池。”

鱼郦在一旁打量这女子。

她有一双诗画般的远山眉,皦玉衣裙勾勒出纤细腰身。似烟月朦胧,似秋水照花,好一个清雅文弱的佳人。

鱼郦在记忆中稍加搜索,宁棋酒。

她是宁殊的孙女,当年赵璟在京中为质,身边除了不离左右的嵇其羽,便是这位红颜宁棋酒。

宁棋酒并不在都亭驿里久住,而是时常往返于金陵和襄州,名义上是探望赵璟,实则暗中替乾佑帝贿赂朝中重臣。

她是个女子,并不会引起人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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