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郦惊诧:“你伤得这么重,还要上朝?”
赵璟道:“今日朝会我若缺席,不定会生出怎样的风言风语,我去上朝,正好堵一堵那些人的舌头。”
鱼郦曾经随瑾穆上过朝,知道一场朝会下来要两个时辰,她不觉得赵璟如今的身体能撑那么久,不想他去遭这份罪。
可赵璟心意已决,直接召崔春良进来,朝服旒冕都备好了,鱼郦犟不过他,只有伺候他穿戴齐整。
赵璟走后,崔春良从诸率府调兵过来,把寝阁重重围住。
赵璟与她说过,宫中最可怕的不是明枪,而是隐藏在角落里随时都有可能射过来的暗箭,干脆派兵过来,杜绝一切隐患。
鱼郦躺下,望着彩釉藻井的穹顶发呆,许久许久,她才反应过来,她这是在为赵璟担忧。
好像从前,每回赵璟来见过她后回都亭驿,她都会为他担忧。
她闭上眼,一遍又一遍告诫自己,绝不能心软。
第10章
有思,我能亲亲你吗
朝堂一切安顺。
乾佑帝没有发难,一如往常听政处理庶务,赵璟也没有半点失仪,条理清晰地禀奏了来年恩科的相关事宜,甚至还得了乾佑帝的嘉奖。
君臣父子,和睦如常。这让许多探听到消息的朝臣大为不解,但事关皇家秘闻,至多只是私下议论,没有敢放在台面上说。
昨夜宁殊虽然不豫,但到底还是舍不下他的爱徒,连夜替赵璟打点好了谏院和御史台,只要这两个衙门风平浪静,事情就闹不大。
要说有点动静,有点反应的地方,是萧府。
萧婉婉委屈地哭晕过去,朱氏指桑骂槐了大半宿,第二天清晨,便逼着萧琅进宫找他的皇后姐姐做主。
萧皇后原本不信这个事,派人去皇城司问讯,又去春熹殿找人,折腾一圈,才发现竟是真的。
她当即对着萧琅破口大骂:“你养的好女儿!如此不知廉耻,毁坏太子清誉,还有脸来见我!真真是家门不幸,颜面扫地。”
萧琅叫他姐姐骂懵了,半天没反应过来,到底谁毁谁清誉。
骂够了,萧皇后冷静下来细想,这事未必坏到了根子上。萧鱼郦毕竟姓萧,就算从前生了些龃龉,但到底打断骨头连着筋儿,只要未来太子妃还姓萧,他们家族荣华兴盛的绵延就有了指望。
至于那个丫头不跟她一条心,且再等几年,赵璟对她的心思淡了,东宫再进新人,不愁她不来言和。
这深宫里,最能指望的不是男人的宠爱,而是家族荫祐。
理顺这些关节,萧皇后的脸上又有了笑,她和颜悦色地安抚着刚被自己骂得狗血喷头的弟弟,让他回家好好说说,再给婉婉另寻一门好婚事,毕竟太子妃的妹妹,那也是炙手可热的。
萧琅跟个牵线木偶似的被打发出来,一颗心悬着,总觉得要出事,临出宫门又返身回来,绕去了东宫。
去到东宫却没有见到鱼郦,倒是太子客客气气招待了他,对他比从前恭敬许多。
萧琅饮下半瓯茶,眉间愁绪难解,叹道:“殿下,照理我是不该说什么的,可是这孩子……我总是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