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其羽连忙举手投降,一溜烟地跑了。
赵璟藏着甸甸的心事,神色复杂地觑鱼郦,半晌才道:“尚宫局送来几匹料子,要给你裁衣裳,等你睡饱了,也吃饱了,就去挑一挑,从前的衣裳都不要了,以后只穿新的。”
鱼郦有些恍惚,这个场景莫名熟悉,好像在从前上演过。
她想了许久,才想起来,她挨了杖责,身体刚刚将养好,不想干躺着吃白饭,就帮着狄姑姑给瑾穆熬羹,有雪霞羹,有玉蝉羹,各种各样,但瑾穆吃得很少,他有太多要侵占用膳时间的公务,也有太多会影响食欲的烦心事。
但鱼郦仍旧每天勤勤恳恳,熬了一锅又一锅,倒了一锅又一锅。
直到有一天,狄姑姑领着瑾穆来看,笑着说:“奴没有骗殿下,每碗羹都是姑娘亲自熬的,殿下如果不喝,那可就枉费了姑娘的一番心意。”
瑾穆吃惊地看她,调笑:“这下可成了烧火丫头。”他滑过她被火灼破的袖角和沾染炭灰的裙裾,随口道:“尚宫局新送来了几匹布料,你去挑一挑吧。”
鱼郦目光迷离,抚向那俊美的眼眉,赵璟握住她的手,笑问:“怎么了?见到鬼了?”
鱼郦遽然惊醒。
她摇头,却万分流连于赵璟的眉目,舍不得移开眼,轻声问:“我能不能亲亲你的眼睛。”
“啊?”赵璟有些懵。
鱼郦踮起脚,柔润的吻落在他的眼角,她笑得意满:“就是这样。”
赵璟愣了愣,颊边悄然飞上两边酡红,一直漫到耳尖。
他捏住鱼郦的鼻子,故作气恼:“女登徒子。”
鱼郦扑进他怀里撒娇,又开始打哈欠,赵璟便陪着她回去歇息。
那夜的父子纷争,拳脚相向并没有将矛盾激化,朝堂禁宫风平浪静,又或者只是表面的平静。
赵璟如常上朝理政,下朝后崔良春领着御医来给赵璟换药。
他沾了年轻修武的光,只发热一晚,几副外敷内服的药下去,倒是不影响日常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