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陈留刺史,手握十万守备军,各个骁勇。而我父乃当朝右相,掌管机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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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高权重。你与我定亲,便是与我们萧氏绑在一起,也同越王有了姻亲,我们三方实力合聚,当真没有逆天改命的可能吗?”
她的话说得轻飘飘,可字字事关身家性命,重逾万钧。
薛兆年一边挥袖擦汗,一边战战兢兢思索鱼郦的话,半晌,才艰难吐出一口浊气。
“本王还当薛使君英雄盖世,雷厉风行,不想竟是这般拖泥带水的人。”
朗朗如裂玉的声音自屏风后响起,薛兆年像受惊的猛兽,急忙回头去看,见那绘着鹦鹉缠枝的薄绢屏风后绕出一人,戴联珠进贤冠,身着白苎襕衫,赤红的衣褖,面靥上带着戏谑,极自然地坐到鱼郦身侧。
薛兆年略有迟钝,立马回过神来,起身深深揖礼:“下臣参见越王殿下。”
赵玮不见外地从鱼郦手边顺过茶壶,自斟自饮,随意道:“周朝灭亡,魏朝代之,薛使君依旧官运亨通,难道是得益于你军功赫赫,而非你善权衡?良禽择木而栖,这样浅显的道理,使君竟然想不通?”
薛兆年坐得笔挺,藏在敝膝下的双手紧攥成拳。
他想如果他得罪的是越王,太子要将他收归己用,他会毫不犹豫地答应。
可如今,王储高高在上,皇子之间泾渭分明,这一步一旦迈出去,可就是谋逆作乱。
他只是个投机的人,而不想做萧鱼郦这样疯癫的赌徒。
鱼郦看穿了他心中所想,漫然道:“新朝初立,一切还未上正轨,什么都不是无可撼动的。若是再犹豫下去,待那一位坐稳储位,可就什么都来不及了。”
她含笑看向薛兆年,道:“要不薛使君再去东宫求求殿下,说不定这一回他心软,就见您了呢。”
薛兆年一个哆嗦,气血乍然涌上脑,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他再度起身跪倒在赵玮身前,道:“臣愿听殿下差遣。”
赵玮绢狂大笑,少年眉眼恣意飞扬,颇有几分踌躇满志:“前周时,随太宗夺储的旧臣后来都裂土封侯,袭爵十代,本王今日亦给卿这样的承诺,他日功成,必不相负。”
薛兆年眼角不自觉地跳了跳,任命地闭了闭眼,砌词恭维他。
鱼郦在一旁看着,心道:就凭你这个蠢货也配和赵璟争天下,简直荒谬。
这个局里,赵玮是最不值一提的,目前关键还在薛兆年,她将目光投放在后者身上,眸中盈笑,慢条斯理道:“今日盟约既立,那该祭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