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畔余音犹在回响,鱼郦感觉到腰间撞上一枚盾牌,坠落的速度放缓。她跌入一个人的怀里,那人沉不住急速下降后的重量,抱着她向一旁歪倒,她的头磕到墙上,昏迷过去,再无知觉。
谭裕抱着鱼郦跌在地上,赵璟飞速从阙楼奔下来,他扔了剑,想去抱鱼郦,却见她额头磕破了,正在流血。
他颤抖着去捂鱼郦的头,沾了一手的血。
谭裕挣扎着爬起来,急呼“传御医”,赵璟恍然回神,立即将鱼郦抱起来。
谭裕紧随其后,走了几步,想起什么,顿住步子,歪头看向站在宫墙边的宋理。
宋理的手还维持着刚刚将盾牌飞掷出去的动作,神情僵固,对上谭裕的视线,身子猛地哆嗦了一下,惊叫:“刚刚那是萧娘子吗?天哪,幸而我少时随师兄师弟们常在一起摔摔打打,练了些武艺在身,这……这……”
他开始语无伦次,谭裕料想这乡野之人未曾见过这等阵仗,一时被吓坏了也是有的。
谭裕感激道:“今儿多亏你,不然,娘子可真够呛。”
宋理挠挠头,一脸懵懂:“你说这眼瞅着圣眷正隆,怎么就中断封后大典了?娘子如今寻死,怕不是就因为这个……”
“嘘!”谭裕压低声音道:“勿要多言,如今官家这脾气,若是哪句话说不好惹恼了他,我也救不了你。”
他不再赘言,压着腰间佩剑往崇政殿的方向奔去。
宋理站在远处,遥望那天子寝殿碧宇辉煌,面上浮着的笑刹那间褪干净,取而代之的是心疼、憎恨。
他走到刚才鱼郦从阙楼摔下来的地方,附身将地上的花簪碎屑一块一块捡起来,放入绢帕中包裹好。
御医给鱼郦诊了许久的脉,不时擦擦冷汗,看看赵璟的脸色,颤颤巍巍道:“娘子的血是止住了,可伤在要紧处,还得再饮几副药试试……”
“试什么?”赵璟嗓音沙哑,“你告诉朕,你觉得会怎么样?”
御医抖了抖,轰然跪倒:“臣不敢隐瞒,这等情状,做着最坏的打算,娘子怕是这辈子都醒不过来了。”
“你胡说!”赵璟面容冷峻,身体狠晃了晃,声音中带了些不易被察觉的哽咽:“她只伤了那么一点点,留了些血,从前伤得比这还重都挺过来了,如今怎么会这么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