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赵璟拨弄了一会儿玉扳指,用无比严肃的语气问道:“平常,你同窈窈在一起都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慕华澜愣了愣,斟酌着说了些日常琐事,无外乎女孩子们围在床上说心事,分享糕饼蜜饯,互相簪花梳髻。
“还有玩叶子牌。”慕华澜跪坐在地上,思索道:“我陪姐姐玩……哦不,是姐姐陪我玩叶子牌,我脑子不好,总是输,输了我就哭,姐姐拿我没办法,就故意输给我。”
赵璟靠在太师椅上,阖眸细细听着,心中渐生出些鄙薄不屑,所谓自在快乐就是热衷于哄小孩儿吗?不要华殿美服,非要来尝一尝何为人间疾苦。
慕华澜仍在喋喋不休:“刚离开金陵那几天,我姐姐有时候会做噩梦。她在马车里睡觉,睡梦中哭成个泪人,我们都不敢说话,鱼柳姐姐搂着她把她叫醒,就稀里糊涂接着睡。第二天醒了她自己都不记得做过噩梦。”
“那她在梦里会说话吗?”许久未言的赵璟忽得开口问。
慕华澜嗫嚅:“就是救命啊……像有什么恶鬼在身后追她。”
她年纪小,许多时候不知愁,可当目睹一个人在睡梦中哭成泪人的场景,不禁有种悲绪从心而来。
慕华澜难以想象,在他们都看不见的角落里,鱼郦究竟经历了什么,有多么刻骨入髓,那些不美好的记忆才能在睡梦中都不肯放过她。
这间房内久久无回音,慕华澜壮起胆子抬头觑去,见赵璟仰靠在太师椅上,抬头望着穹顶,那双茶色凤眸如冰封的潭水,一动不动,不知在想些什么。
赵璟不说话,屋里便静悄悄的,慕华澜挣扎着抻头想说什么,见到侍立在侧的嵇其羽在冲她轻轻摇头,她只有缩回脑袋,恹恹地低下来。
“其羽。”赵璟唤他:“把她送回去。”
鱼柳在午憩醒来后发现慕华澜不见了。
她仓皇之下来不及细想,慌忙去敲蒙晔的门,惊动了鱼郦和辰悟,两人赶来,听鱼柳哽咽着说华澜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