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悟拂袖起身,目中似有灿灿烈火烧灼,将修行十数年的佛光几乎掩盖。
他兀自离去,留下鱼郦似是而非的困惑。
她坐在袈裟,抱着双膝稀里糊涂地睡着,再醒来时已被人抱上了榻。
窗外天色溟濛,榻边亮着一盏烛灯,赵璟倚靠在她身侧,手里举着一本奏疏在看。
这样的场景莫名有些熟悉,鱼郦恍了半天神,才想起从前在东宫,那一回赵璟向乾佑帝求娶她,被打得重伤归来,也是高热不退,她以为他会昏睡很久,可是他很快醒来,一刻不歇地张罗着要去上朝。
他好像是天生的劳碌命,天都不想让他过早闭眼安歇。
察觉到动静,赵璟放下奏疏低头看她,隔被轻拍了拍她的身体,叹道:“原来你在袖中藏了一把匕首。”
鱼郦忙低头看去,自己的外裳已被褪去,只留亵衣。
赵璟神色如常,并没有觉得这有什么不妥,续着刚才的话说:“你去见萧琅,是怕他生事,要杀了他吗?窈窈,我再说一遍,只要有我在,便轮不到你去打打杀杀,就算有一天我再也醒不过来,我也会把一切都安排好。”
鱼郦已经记不清上一回赵璟能这么心平气和地与她说话是什么时候了,他一场重伤,竟好像脱胎换骨,全然变了一个人。
她闭上眼,“我也不是为了你,是为了寻安。”
赵璟轻哼:“你就说句让我高兴的话,便是能要你的命吗?”
好了,还是那个赵璟,没有被换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