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其羽忙道:“没有,没有,娘子勿要多心。”
他有躲闪之意,避开她灼灼的视线,岔开话题:“我真有些害怕。”
“你害怕什么?”
嵇其羽将空了的冰瓷碗放回髹漆盘,望着深杳的殿宇叹息:“我真怕自己哪一天也成了仲密的手中囚,入了他的诏狱,连分辩的机会都没有。”
鱼郦觉得有些荒谬。
旁人怕也就罢了,嵇其羽可是自小跟在赵璟身边,陪伴他于微时,与他同甘苦共患难的。
可是话说回来,连嵇其羽都怕了,可见朝堂之上早就是一片人心惶惶。
崔春良出来请鱼郦进去,鱼郦却道:“嵇尚书已经候了许久,想来是要务,我这里不打紧,还是先让他进去吧。”
老内官略微踌躇,把嵇其羽迎了进去。
鱼郦在偏殿守着看,过了不到两刻嵇其羽就出来了,崔春良又来请她。
赵璟畏热,大殿摆着冰鉴,水珠滴滴答答,带着凉意蔓延。
鱼郦瑟缩了一下,赵璟忙让内侍把冰鉴搬走。
赵璟治头疾的药停不下,但近来与鱼郦同床共枕,酒喝得少了,御医说应当多饮参汤补气血,膳房就日日奉上。
鱼郦将参汤放在龙案上,赵璟一把将她拽进怀里,她不甚自在地看向御阶下的仲密,轻声说:“有人在呢。”
“怕什么,仲密又不是外人。”赵璟含笑说:“他近来为朕做了几件事,颇为利落,他向朕讨赏,这事还得你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