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郦自回了寝殿便不住回想今日之事,她越想越觉得蹊跷,那匣子里的首级虽然不是雍明的,可是年龄与李雍明相仿,甚至细看,眉眼间亦有几分雍明的shén • yùn。
她不觉得这是巧合,如此郑重地加急送往帝京,怎可能是个无名之辈。
鱼郦一阵心慌,胸口积蓄的那股呕意更甚,她靠在穹柱上干呕,合蕊进来见了,忙给她递茶,“娘子,你……”
鱼郦漱过口,气虚疲乏地靠在柱子上,呢喃:“没事,歇一歇就好了。”
合蕊搀扶着她上床,给她仔细掖好被角,将罗帐打散,才一步三回顾地退出来。
鱼郦近来嗜睡,哪怕没有安神香,再醒来时已日上三竿,窗牖半开,有鸟雀在枝头嘤啾。
她坐起身,合蕊听到响动立即进来,冲她拂了拂身,“娘子,您用朝食吧,待用完了咱们今日搬家。”
“搬家?”鱼郦揉揉睡眼,“搬去哪儿?”
“官家有旨,让咱们搬去紫宸殿。”合蕊喜滋滋地说。
那是历朝皇后寝殿,虽无册封名分,但寓意明显,合蕊也为鱼郦高兴。
鱼郦却觉得十分怪异。
赵璟那个人,偏执疯癫起来,恨不得把她绑在身上,揉进骨血才罢休,怎可能轻易松口放她离开身边。
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这里离他议政的地方太近,他怕她知道些什么。
她又觉头晕,抵住脑侧,痛苦嘤咛。
玉镜恰在这时跑了进来。
她一阵风似的扑倒在鱼郦床前,白皙雪腻的脸颊上挂着泪痕,抽噎道:“娘子救命,奴不想给仲都知做对食。”
鱼郦让合蕊把她扶起来,温和安慰:“你放心,昨日仲密在官家面前说这事了,被我一口否决,我不会把你送出去的。”
“可是……”玉镜泣道:“今日奴去尚宫局取娘子的衣裳,遇上几个左班的黄门内侍,他们一个劲儿向奴道喜,还说他们千岁要迎奴进门。”
鱼郦暗骂:这个不要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