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行前,鱼郦想起什么,拉住他,于他耳边轻问:“她还好吗?”
萧崇河有片刻愣滞,随即反应过来:“我将她安置在别苑,暂时一切平静。只是……阿姐,她身上干系颇重,你与她又素无交情,为什么要帮她?”
鱼郦道:“有些事你不必知道。”
萧崇河满心疑窦,但宫女又来催,他只有离宫。
萧崇河走后,鱼郦只觉身心疲乏,叫停了晚膳,躺到绣榻上,以薄绢覆面,在烛光下静静想着心事。
太过投入,连有人走到跟前都未曾察觉。
赵璟把那张薄绢揭开,恰看见鱼郦若远山的眉宇间愁雾缭绕。
他站在绣榻边,低眸凝视她,问:“让你好好养胎,又胡思乱想什么?”
鱼郦没有起身,只仰躺着回望他,额间皱起几道纹络,目光中颇有些复杂。
沉默片刻,她道:“你曾说仲密是你手里的一把刀,这把刀只会杀该杀的人,不会滥杀无辜罢。”
赵璟了然:“我就知道不能让崇河来见你,千防万堵,堵不住小舅子的嘴。”
“祭酒娘子不过是说了我几句闲话,我是什么了不得的人吗?这就要了一条人命。”鱼郦抚住腹部,“你要留这孩子,就不能为这孩子积些福祉吗?”
赵璟面上毫无波澜,“仲密将她锁拿入狱后,向我请旨该如何处置,我没想杀她,是她自己惊惧交加,在狱中自缢。”
鱼郦霍得坐起来,目光锐利,“这种鬼话你也信?”
“杀了她又如何?”赵璟目中一片漠然,“我虽未正式册你为后,但你到底是皇长子的母亲,她公然在宫眷面前议论你和前朝皇帝的旧事,置天子尊严于何在?”
鱼郦知道,这件事情就是因为牵扯到了瑾穆,所以才触了赵璟的逆鳞。
她不禁想,那个仲密还真是深谙君心,将厉害关系算计得分毫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