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雨下得更大了,哗啦啦如注,浇打着残荷枝桠,月昙将披风拢紧,朝赵璟施了中原的揖礼,头也不回地走入了雨中。
鱼郦望着她离去的背影,蓦地,竟有些羡慕她。
不管前路是否风雨如骤,至少她是随心而去,自由自在,天高地阔。
引路的内侍手中提着宫灯,烛光晕黄如影,散在沉酽如墨的夜色中,随着人步步远去。
直到再也看不见了,鱼郦才把目光收回来。
她发觉赵璟正坐在太师椅上,抵着额头一眨不眨地看她,目中有她读不懂的探究与困惑。
鱼郦生怕他再生事,解释:“起初我只是有一点恻隐,你说过啊,战乱兵戈罪不及女子,我只是想到明德朝那些无辜受牵连的女眷。后来我就想到了这么一策,戎狄乃游牧民族,极善骑兵攻伐,这一点中原终究是落了下乘。”
她顿了顿,谨慎地补充:“不管是大周,还是大魏。”
赵璟道:“你在怕我?”
这一点倒是保留了些闺阁少女的影子,每当害怕时就说个不停,以掩饰自己惶惑不安的情绪。
鱼郦微怔,低下头轻轻抚住腹部。
她在仓促间披衣下榻,身上除单薄亵衣只穿了件缭绫外裳,细绫轻轻垂落,勾勒出不盈一握的腰身,素袖轻挽,露出一截易折纤细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