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俟灿曾建议鱼郦提前将真相告知嵇其羽,这样双方有个准备,接洽起来还默契。
但被鱼郦否了。
“你不懂,虽然现如今,因为那个仲密,让官家和其羽之间生了嫌隙,但其羽自始至终对官家忠心耿耿,就算他一时心软应了我们,到时他见到官家伤心欲绝的模样,很难说会不会对他和盘托出。”
丧事有条不紊的进行,住在偏殿的寻安似是有所感应,啼哭不已,ru母抱着他出来给鱼郦磕了个头,他方才消停下。
既要追封皇后,那送去蜀郡安葬终归不合祖制,赵璟怕金陵去蜀郡千里之遥,若闹得天下皆知会有贼人打鱼郦棺椁的主意,便决心趁天黑秘密送葬。
本来都说好,谁知要走时他又改了主意。
赵璟非要将鱼郦留下与自己合葬,踉跄着追上棺椁,将厚重的梓木盖推开,深情凝睇鱼郦的面容,扶在木沿上落泪。
站在棺椁后面的万俟灿默默在心底问候了赵璟的十八辈祖宗,看了眼天色,焦急不已。
她白日已经催过嵇其羽了,不敢再催赵璟,正无措,忽见辰悟揽袖上前,竖掌道:“待娘子入殓,贫僧会亲自再为娘子念一段超度亡经。”
赵璟问:“你要跟着去蜀郡?”
辰悟点头:“娘子与相国寺有缘,贫僧想送她最后一程,看着她安然入土,心愿得偿才会离开。”
一句“心愿得偿”触动了赵璟的心事,他看向棺椁中沉睡的鱼郦,那般宁静安恬,与活着睡在他身边时总是紧蹙眉宇的模样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