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玉自回了邑峰便性情大变,凡膳食汤药送进门都被他扔了出来,除了相里舟他谁都不许近身。
相里舟想这孩子自小在蜜罐里长大,从未经过风雨,这一番被李莲莲劫去也算是阎王门前遛过,自然吓破了胆。
他对潘玉很宽容,由他混闹,到用午膳派人来请。
潘玉倒是不曾驳相里舟的面子,由着侍女给他换了一身綟绶斜襟缎袍,刚出门就撞上鱼柳和筱梦在庭院里练剑。
相里舟以屋舍有限为由将昭鸾台的人都赶到山腰一处逼仄狭小的院子里,那里人烟混杂各怀心思,更练不开剑,鱼柳和筱梦便时常来山顶练。
潘玉指着她们怒道:“赶走!统统赶走!我不想看见昭鸾台的人!”
侍女低声说:“可她们是相里先生的座上宾啊。”
潘玉气得胸前起伏不定,浑身颤抖:“前周就没有好人,我差点让李莲莲害死,还要留这些碍事的人在这做什么!”
鱼柳觉得不对劲,收起剑问:“李莲莲为什么要害你?”
潘玉不与她接话,只捂着头一副崩溃模样,催促侍女:“你去禀报叔父,若他还疼爱我,就把她们赶走。”
相里舟正在请司南喝茶,闻言哭笑不得:“这孩子到底是怎么了?今年也十八岁了,竟叫这么点事吓成这样,将来可如何是好。”
司南今年三十有余,早早当起司家门楣,为人端稳宽和,他呷了口茶,微笑:“才十八岁,已经见识过了这么多刀风霜雪,一时想不开也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