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春良端着参汤进来,朝鱼郦躬了躬身,将甜白釉瓷碗放在赵璟的手边。
他端起来,用汤勺搅凉,慢慢喝下去。
从蜀郡回来,他连酒都戒了,至少鱼郦与他朝夕相伴,再也没在他身上闻到过酒味。
甚至白日闲暇时,他还要再练几套剑说是强身健体。
这是好事,至少一切都在向好推进。
赵璟喝完参汤,再度低眸看向摊开的奏疏,道:“窈窈,有一件事我需要说给你听。”
他的神情严肃,鱼郦只有正襟危坐认真倾听。
“母后近来同朝臣过从甚密,甚至萧崇河也牵扯其中,他们到底是寻安的母族,若处理不得当,把寻安牵扯进来就不好了。”
“崇河?”鱼郦觉得诧异,“在我看来,崇河虽然沉默寡言,但是最本分正直的一个人,他怎么会和大娘娘同流合污?”
赵璟道:“恐怕起因还是在萧琅的死上。”
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哪怕当时心思缜密掩盖住了,时间漫长总会有真相冒出水面的一天。
赵璟将奏疏合上放在一边,冲鱼郦微笑:“这件事你可以先考虑如何处理,若有想法也可以随时说给我听。我了解崇河和母亲,凭他们的本事掀不起多大风浪,你可以通过这件事学着理政。”
鱼郦问:“为什么要让我学着理政?”
“你是寻安的母亲啊。”赵璟将朱笔放入笔洗中轻点,“我想在封后之后再下一道圣旨,正式册立寻安为太子。”
世人都道官家对元思皇后情深意重,甚至违反族规亲自着孝服为她扶棺,却不想不过几月,便有了新人,更是火速册立为皇后。
新人出身于西蜀裴氏,乃清流名门之后,裴氏身家清白,无甚可挑剔,朝臣尽皆赞成,十分期望年轻的帝王迎立新后,中宫稳固,社稷才能安稳。
这是从前元思皇后萧氏没有过的待遇。
鱼郦想赵璟这么着急重新册立她为后,怕还是和从前一样想冲喜让她多活些时日。这个人啊,自小蔑视鬼神之说,却为她信了佛,还信了冲喜。